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感到了饥饿——
几千年没有过的凡俗知觉!
火灵儿已经默默爬上了牛车。
她扶起赵寒光的残躯,动作熟练得像是照顾过病人多年。
陈景抹去嘴角的黑血,朝老农拱手:“多谢老丈。”
牛车缓缓前行,碾过泥泞的官道。
老农絮叨着今年收成,说前些日子天上掉下颗流星,砸毁了三十里外的古庙。
“庙里供着什么?”赵寒光突然问。
“嗨,谁知道呢。”老农甩着鞭子,“就剩半块匾,写着什么……鸿蒙观?”
四人同时一震。
雨幕中,陈景右臂的道纹突然闪过一丝微光。
很弱,但确实存在。
他望向老农所指的方向,在天地交接处,隐约有一缕青烟升起。
柳千机的石唇微微开合,吐出几个气音:“凡人界……也有……道种……”
牛车转过山坳,一座小镇出现在眼前。
青瓦白墙,炊烟袅袅,平凡得令人心颤。
镇口石碑上,三个被风雨侵蚀的大字依稀可辨:
七井镇。
此时此刻。
雨刚停,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
赵寒光蹲在客栈门槛上,啃着刚买的炊饼。
这具曾经刀枪不入的肉身,此刻竟被粗粮噎得直抻脖子。
店小二路过时忍不住偷笑,被他瞪了一眼,吓得差点摔了茶壶。
“打听清楚了。”
火灵儿从街角转来,粗布衣裙掩不住通身气度,“这方世界叫大渊,有七大国。咱们所在的青霖国,国都就建在一口古井上。”
柳千机的残躯被安置在客房。
陈景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图:“七大国,七口井。”
他右臂的道纹在潮湿空气中微微发亮,“位置与我们收集的七滴液体吻合。”
客栈外突然传来喧哗。
一队黑衣差役押着几个戴枷犯人经过,为首的差官腰牌上刻着“井监”二字。
围观百姓窃窃私语:
“又是盗井水的……”
“作死啊,上月刚填了东村的私井。”
赵寒光眯起眼。
那些差役的佩刀看似普通,刀刃却隐约泛着青芒——
与柳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