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若是泉下有知,见到他死了,恐怕也只会拍手称快吧。”他听见祁景霄在冷笑,于是他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想下去。
阿兄会吗?
他心口不知不觉间蔓延上一阵酸楚。
阿兄不会啊。
阿兄只会心疼他这些年会不会太累了,阿兄只会担心他以身涉险会不会伤到自己。
阿兄只会关心他这些年在战场上受伤时怕不怕,疼不疼。
阿兄只会害怕他因为这场他亲手策划的报复而难过啊。
那是最爱他的阿兄。
他又怎么会看着他伤心痛苦而只顾自己拍手称快呢。
他感觉自己眼眶微微泛起了些湿意,却梗着脖子将鼻尖的酸意给咽了下去。
“劳陛下挂心。”他换上了自己最擅长的笑容,
“陛下为臣深谋远虑,是臣不识抬举。”
祁景霄突然一掌拍在了博古架上,引得其上的奇珍异宝一阵摇晃,险些坠落在地摔个粉碎。
“谢清安,你好得很!”他像是快要抑制不住心中怒火,连带着手都有些颤抖,
“你以为他会真心对你?他一个宁国细作,甚至还是萧家的人,你真以为你容色动人,倾国倾城,能引得他为你背叛主子?那分明是在……”
“是真是假,臣自有定论。”但是话还没说完,谢清安却打断了他,
“不劳陛下费心。”
最后二人间的裂痕自然是更深了。
谢清安当然知道祁景霄不会轻易动萧霁,那是宁国质子的人,哪怕宁国太子容峥如今入周为质,但宁国的国力在那里摆着,就算不能说比大周强盛但至少也是势均力敌。
动了萧霁便意味着容峥在大周的安全得不到保障,而如果容峥再出什么事,大宁师出有名,免不得又是一场恶战。
若真打起来,边疆怕不是还得他去镇着。只是如今的祁景霄,恐怕也不敢让兵权再落入自己手中了吧。
如今的周宁两国看似风平浪静,但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掀起惊涛骇浪。
谢清安不由得看向窗外的月光。
那么那个时候,他又会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一朵不起眼的浪花?还是,一只即将倾覆的一叶扁舟呢。
那天从皇宫回来已是深夜。
他看着窗外的月光沉思许久,刚欲去睡下,谁知门口突然又传来一阵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