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也不觉得苦了。
谈景琛其实理解父皇。
父皇总是要将母后的艰辛都告诉他,是怕在他心中母后的分量过轻,怕他百年后无人孝敬母后。
在母后身上,父皇总是有很多顾虑。
快要到坤宁宫时,谈景琛听见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眼底浮上了一抹笑意,颇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着痕迹。
忽然,有人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俏生生的声音传来:
“皇兄!”
谈景琛偏过头,看向眉眼间和母后七分相似的女子,他声音温柔下来:“今日怎么进宫了?”
说起来很奇怪。
他和嫡妹常乐的眉眼都很像母后,一双杏眸总容易生出柔情,但又仿若不同,只是瞧他,便深知那抹柔情只是假象,余下的全是凛然,而常乐总是眸含笑意和骄矜。
唯独母后,她惯是柔和轻浅,在这后宫中,却偏偏最是透彻。
常乐努了努鼻子,娇声道:
“母后和你都要生辰了,我当然要回宫住一段时间。”
和谈景琛不同,常乐在出生的那一日就有了封号,便是常乐二字,或许是顾及了母后,父皇对他们的期许一向平常。
人人都知晓皇上疼宠小公主,这种偏心甚至到了一种放纵。
哪怕是谈景琛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谈景琛经常住在东宫,而常乐却是不同,她早早搬出了宫廷,在府外,常乐有自己的公主府,她及笄那年,父皇替她招驸马,遍寻了京城的青年才俊,却没一个被她看在眼中。
但公主府从不缺热闹。
谈景琛心知肚明她为何要搬出宫去,若是不搬,难道她要在父皇母后眼皮子底下养面首?
也不知是和谁学的。
其实谈景琛总觉得父皇和母后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没人管她,谈景琛除却总让太医跑公主府外,也不曾管束过她。
她是堂堂公主,便是看上一两个男人,又有什么问题?
如今有父皇,日后有他,总是能护她周全的。
到了坤宁宫,很难得的,谈景琛居然没在殿内看向父皇。
本朝皇子都是在二十及笄后入朝为官,但在他十六岁时,父皇破例让他入朝旁听,也是在告诉众人,他的储君之位不可动摇。
这之后,父皇有意识地让他跟着处理朝政,一点点培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