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不必惊慌,并知了此地缺水,特许郎中可调人助巧娘。”
“那郎中预备如何助?”薛枝问。
“用兵。”李佑郎回。
马食淡草色,两人停下,眼前便是那棉地木屋。
“你是说借兵修渠?”
薛枝下了马,小役拿了鞭子,两人入内。
“不错。”
面前人迎处,均是两方部曲。
韩家的,卢家的。
两人一视,均了然,也不再言。
“郎君,四郎,快用饭罢!都凉了!”
两人解了披风,就着小役执的木盆洗罢脸,笑,“这便来。”
可心事重重,面上没那么轻松。
兵,用了兵。
这便大了。
兵,易来,难走。
棉——
他们还是望能守住的,因了巧娘。
可一来有兵,渠定不在话下,这棉定能成,明年若战,自不再言,谁也不会因私事便怨了此事。
二来,这兵也不定能成,陛下让郎中参度,兵可用可不用,再者,都督府尚远,来此地十日余,赶来渠怕是也早建好了。
但这兵来了,谁也阻挡不了。
这事有喜有忧,本应上报某个大总管。
可那人事事忧心,这,不定的事,不由她们的事,就暂且藏下罢。
眼前酒酣,众人争着讲述这黄沙之中的日常事,其中有人来此两年,比在座都早,可那趣事变了日常事,仍听得有味。
谁让这日子有劲。
谁不知,这棉,这战。
天上白云耸过,午时地已晒得有些热了,那云忽过忽来,地上便也忽热忽凉,这变化清晰,凡是外间的人都感得到。
可这屋子里的人就不觉了,仍吃饱了饭,存了力气,午后上工去。
千里荒漠,那云一遮便是几千里,日影在各人脸上摇晃,遮了又去,可底下人明明在外界,却觉了也似不察。
恭敬的,客气的,热情的,招待相谈。
周边舞女乐郎环绕,树木繁多,盆里花迎着日影,忽暗忽明,一如这天色。
其内,案相摆,相错,正上,长吏,左侧其三,卢六郎,右侧其二,楚练。
饮了酒,话正至关键,交锋相芒,卢六郎似不觉,静等这些人出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