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吸得移不开目光。
一人轻笑,上前,一拍肩。
转身。
满树婆娑。
巧文看他,一束阳光打来,正在他身,如此明煦。
“郎君可是有心宜之人,这道观可是灵。”
她听身旁人这样问。
眼前人红了脸,很淡,可眼睛更加亮了。
“是么。”薛枝回,再看这树,忽然笑了。
“女郎可有红缨?”
“有的!”另一人给他,还悄悄看他一眼,便低了头。
“多谢。”
树下,青袍人系了红绳上去,许的却是——
“愿巧娘执念所化,必成真。”
雾隐下,三人退场。
一切仍留给了那苍茫的月。
执念,是那五十人么?
是这千亩田么?
是那万件棉衣,十万将士么!
是你,是四郎,是家人么。
月在浩大的天幕滚动,正蒸腾着气云。
其下,百工,千人,抡转了锤子——
“一二三!砸!”
轰隆隆!
敦煌,石窟,造像。
人借着这月光,一锤锤,发泄不了的思乡全在这声中释放!
其中,奴隶,佣人,平民。
其上,吏,官,佛。
乐明端坐大台,静观其下。
双目与那未完的佛般,半开半合,垂敛一切神情,遮了一切世俗的尘埃。
“主持?”
“主持?”
“诶?”其上人仿若才清醒,那眼眸瞬间开起,迎了这月的光,耳边是下人低声的吩咐。
“主持,休息一下罢。”那人弯着背,身子凑前,脸上挤着笑,紧紧观察着上位者的神色,声音低微,乐明不得不上前去听。
“静意大师也是如此般,到三更天便去睡了,这里一切有我便好。”
她笑,乐明眼一下撇,看了此人,只一瞬,那人就低了头,很是恭敬,那眼里的精光躲不过他,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预备抻懒腰,手刚举起不到,想起什么,眼一瞅,又放下,旁边那人也要帮着撩衣袍的人也顿下,笑呵呵收了手,随乐明起身。
两人在这木架破布上走着,一旁人见了都避开,这些人身上大都缠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