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余人不说话,有赞同的,有不以为意的,夫子皱眉不言,如今这满身衣衫成了愁苦的颜色,聊起开馆,众人心思这才回来。
“咱们这馆论应专开一处,就写周边各国人物风貌!”
“这可不易,哪里来的人一一为我们讲述呢。况且此类书非得亲自探查一番不得,怎么,刘兄,你是有所准备呀?”
被唤作刘兄的一言不发,身后学生倒先开口了,“正是,我家老师不日便启程,往西域诸国游查呢。”
坐上一听,惊看,方才问话那人站起,前去,“刘兄……你……”
对方手一摆,让他坐下,夫子也看了过去。
“咱们著书这块儿我也想过,只是近日忽觉时光易逝。”他一一看过,笑道,“那日,我前去书馆探察,四大门类,各有所长,几个主事官在那里谈话,我听了一听,回来便有了个困惑。”
“各家所谈均乃自身所见,说起来满面生光,我在旁发觉,这半辈子,竟没离开过扬州,有几次,去得远了,还在咱淮南道里,不说大漠风光,我连京城也没一见。”
“我呀,从前总是想,天下有何可见,世间人情哪里不可得,只这门前半分地便可看个大概,我所盼得,就是日日夜夜不停修撰史籍,著书立言,一刻也不敢怠慢。”
“可自从那日,这念头在心里生了根,我是左想右思也不明白啊,这一辈子活了什么?”
“书上的事,人,紧紧记在心中,眼前的人却忽略了。”
“这事儿一说,内人笑了半宿,我这半百之人,还想什么呢,难不成还能跑到天南。海北,唉,笑过之后,她就忽然说了一句话,‘也不是不行,年轻那会儿你有段时间对西域特感兴趣,后来不知怎么便放下了。’”
“我这一生只做别人文章了,不曾写过自己字句,这次,我就不再参与你们的事了,一个人走走停停,悠悠逛逛,若真有所得,也不枉这身子骨遭的罪了。”
众人听着,放下酒杯,良久,一道声音闪出,笑道,“去吧,书馆再开一社,老刘,你只管去吧,到时还别忘了寄回来给我们这些老骨头看看。”
大家笑着,夫子慢慢站起,看着他,“你这般说,我也有所得,你们先吃,我有些事。”
巧文看着那边夫子忽然起身,似乎还望了她一眼,她忽然有所意会,推却身旁交谈,看薛枝那边也被拉了去,和士人交谈,她一人进了回廊,在一处门前站定,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