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少年郎见了李佑郎一身长衫,好奇打探上来,“不知郎君穿之即为学子服?”
眼前这个俊俏大哥哥笑着,“是啊。”
于是他便被围住了。
一双双手上下摸着,“阿兄你这便是长衫罢。”
“是啊,我还第一次见人穿着呢。”
李佑郎不得已与这群小少年绕开,笑道,“都是学生?想必这袍子马上便到了。”
“阿兄莫走,咱们去楼上吃几杯。”
他回头,看看这群直到他肩头的少年,一挑眉,摆摆手,走了。
半大的小孩儿,吃什么酒。
身上木匣重得很,不知老先生都放了什么来,都不是第一次出门了,还照顾得周紧。
人群一绕道,又恢复原样,徒留一长衫少年行走在人影里,相交一臂划过一片皱得不成样子的布料,那人蹒跚着,步履却稳健行在人群里,眼神沉着,发着光,虽头上发丝凌乱,活像逃荒来的,但一看气势便知不凡,人忙碌着,无暇顾及。
是以,那衣片短暂相交又分离,直到行走些距离,那人才缓慢回头,盯着那道背影,疑惑却镇定,良久,才分离而去,又如此行走在人间。
楼上,十郎恰也歇息,低头看来,看到那褴褛之人,也看那长衫少年,手里画纸铺开,赫然是其少年模样,心里微讶却也没做什么,目送那少年远去。
午时将至,对这满城春意添了色彩,一切喧嚣着,动摇着,各家酒楼活跃起来,集面来往多起来,连那运河里的浆声听着都热烈起来,一遍遍,载着一波波客人赏这春时扬州景象,看那市集来往之音。
三人用过午饭,在空荡的前店聚集,两坐一立,巧文神采飞扬,几张纸页全是未来规划,薛枝正板坐着,拧眉认真,时不时提着问题,宛若一听课的好学生。
另一人一只手垫在案上,头微躺上去,看着少女静静讲述今后的事,午间店铺外的喧嚣似乎不见,模糊成一团,渐渐远去,只留那一人,那道声音。
好像不明白,那里为何如此热切,这人怎能有这么多点子?
这一项项事余如何这么流畅的从脑袋瓜里蹦出?
遮了眼,看向一旁,那听着的一人也是,眼里的光不知要埋没了谁,直直盖来,也不怕压倒了人。
巧文看两人俱已听得差不多了,手一合,笑着,看着两位学生发言。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