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瞧一瞧——”
“时兴残色裙!时兴残色裙!”
“夹花印染,色泽多变!”
“争比巧娘子的艳!美!”
不知是谁家先起的头,南市一开,各大街道纷纷做起了渐色裙的生意,不仅有了更多颜色挑选,还创意在其上运用了夹缬印染,一朵朵花随色泽变化逐渐凋零,一面裙竟呈现出了夏至秋两种色彩,可谓妙哉。
京城不缺人在,巧文碍于人力物力没实现的夹缬印花被各大衣坊轻易解决了,还各有创新,硬生生把巧文比下去了。
外面渐起纷嚣,院里巧文仍不急不慌缠绕着琉璃球,一颗颗挂到沿着金线飘扬的丝罗上,她显然是低估了金线的魅力,比之琉璃丝毫不减光泽,太可惜两人资金有限,要不定要找几个绣娘多弄点金线好好缝制一番。
前几日铺垫的一切都起了作用,酒楼,说书人,合生团,甚至各衣肆出招也将巧文这戏场推至高潮,渐色裙的生意看似被夺取一半,但只要做好这琉璃鱼尾裙,打下戏场,届时无论如何,她这几平衣肆终将以原创,时兴等标签在各大衣肆挤压下生存下来,渐获得一个平衡。
这也是她此刻不慌不忙仍耐心缝制琉璃裙的缘故,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竞争料子,竞争绣娘手艺,甚至竞争衫裙数量,她均落了下乘,但她谨记自己优在创新,目下,她只需先借一切走好第一步,将巧娘子名号打出去即可。
琉璃球早已让工匠做好了,金线也早已准备好,只等料子回来就开工,如今是第三天了,离戏场开幕还有五天,她手里衫裙形制已做成,只等加这装饰品。
衫裙被她拿了简陋椭圆人台撑着,不是后世高挑简练的风格,却像个肥硕的胖鱼,身呈大海的颜色,裙摆像波浪溅起,上面暗暗金线汇出一道道波痕,只等将丝罗缠绕上去,做出立体的效果。
重点在裙,但服饰讲究整体搭配,巧文还是用同样面料做了短衫,白衫配着长长浅金帔子,下面是蓝色大海的平静包容。
衣服的完成度还要靠脸完成,巧文找那戏班子恰巧就有位二十多岁体型丰腴面容平和的女郎,甚是符合神女的形象,一眼,巧文便定下了这位女子。
在外,巧文的宣传同向发力,酒楼里张贴画细腻生动向大家热情邀请,请到小荷塘戏场一叙,说书先生也是再三宣传这副戏,将那贪官说得昏庸无道,说得人肚子里能顶出火来,将那神女说得天仙下凡,譬如他们真能所见天上芳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