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晴起来后姚新泉小心地骑上三轮车下山了,两轮摩托在雪地上实在是不稳当,她有点担心自己会摔。
等在小姨的超市里买了点儿东西之后姚新泉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找到了周老师家。
今天是周末,周老师确实在家,见到姚新泉后她先是一愣,随即便高兴了起来,“新泉啊,你怎么想到过来了?我听说你不是已经在上海工作了吗?”
姚新泉没有想把自己的伤疤再次揭开的想法只是笑了笑没回答后面的问题,“我想着也好久没来老师家转转了,老师你现在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周老师拉着她坐下,对自己这个得意弟子的满意都写在脸上了,“我挺好的啊,这学期我还是当得尖子班班主任,你叔叔本来说让我就代代课就算了,当班主任又是费心又是费力的,也多不了几块钱”,周老师笑得还挺甜蜜的,“他就是觉得我身体不太好,这换季就容易生病”,想到什么她又叹了口气,“可这批学生是我从初一带上来的,他们一个个的家庭情况、学习情况只有我最清楚。现在是他们最重要的一年,如果考不上高中或者就落后了,以后高考的时候怎么办?怎么从咱们这儿考出去?”
“大城市多好了,我当年”,周老师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憧憬随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神情中有遗憾也有哀伤。
对于这位周老师的身世姚新泉是知道的,她是64年考上的大学,毕业的时候刚好赶上那件大事,不仅没能顺利拿到毕业证,还因为一些事情被下放到了边疆来。
六十年代的新疆跟现在的新疆那可以说是两个地方了,到处是戈壁滩,风沙大的能把人脸吹烂。
如今新疆能有这幅模样都是多亏了当年的人,都是他们吃苦受累才给如今的新疆换了一个颜色。
可别人口中的感谢对于那些真正吃了苦的人来说宛如鸡肋,他们中不少人还是心心念念自己的故乡的。
周老师是苏州人,那边因为离上海近所以发展得也还不错。
那场大运动结束之后周老师是有机会回去的,可是她在新疆成家也有孩子了,和丈夫感情还特别好,她怎么可能抛下家人回去呢?
就这样,她从被迫扎根新疆变成了自愿扎根新疆,但心里对故乡、对大城市的向往并不会因为自己自愿留下而减少半分,反而会因为自己的求而不得在心中将其美化。
在姚新泉心中种下第一颗离开“新西兰”种子的人就是周老师。
可她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