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的许都丞相府后园,12 岁的曹彰正骑在石马上挥戟,戟尖挑落的花瓣纷纷扬扬。书房里传来父亲曹操的呵斥:"竖子又在胡闹!《诗经》背完了吗?" 他吐了吐舌头,把长戟往假山后一藏,蹭蹭跑向学堂,却在路过演武场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兵士操练。
这孩子生得浓眉大眼,一头黄发格外显眼,连曹操都常笑他 "黄须儿"。别的公子哥捧着《论语》摇头晃脑,他却总把《孙子兵法》夹在怀里,看见兵器就挪不动步。有次随父亲狩猎,突然窜出一只吊睛白额虎,众人惊惶,他却大喝一声冲上前去,徒手揪住老虎尾巴转圈,硬是把猛兽甩得趴在地上喘气。曹操又惊又喜:"我儿若生在汉初,必是李广般的飞将军。"
建安二十三年的代郡,简直是个烫手山芋。乌丸叛军烧杀抢掠,鲜卑轲比能拥兵观望,而曹彰接到的命令是 "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 听起来威风,实则只有临时拼凑的千余步卒、数百匹老弱战马。出发前曹操特意召见,手指点着他的额头:"在家咱是父子,在外咱是君臣,若敢坏了军法,休怪为父无情。" 他叩头应诺,眼里却燃着兴奋的火。
大军刚入涿郡界,探马就慌慌张张来报:"数千乌丸骑杀来,距此不足二十里!" 帐中诸将面如土色,唯有曹彰盯着地图沉思 —— 涿郡地形复杂,有处峡谷名曰 "飞狐口",正是一夫当关之地。他采纳田豫的计策,命人将战车首尾相连堵住谷口,步兵持长盾列阵,弓箭手埋伏两侧,自己带着百骑绕到敌后。
乌丸骑兵呼啸而来,却被战车阵挡住去路,正欲迂回,两侧箭矢如暴雨般袭来。曹彰趁机从后方杀出,战戟所到之处,乌丸兵纷纷坠马。混战中一箭射中他的肩膀,他竟咬断箭杆继续冲锋,鲜血染红铠甲,反而激发凶性,直杀得乌丸军丢盔弃甲。当晚清点战场,斩首三百,俘虏五百,而曹军伤亡不过百余人。
按说打了胜仗,该歇口气了,可曹彰盯着地图上的桑乾河,突然一拍桌案:"胡骑虽退,却未伤筋动骨,若放任他们与轲比能会合,后患无穷!" 长史急得直搓手:"将军,咱只有两千人,且将令说 '' 不得过代 '' 啊!" 他却冷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当年霍去病漠北之战,难道还要先请示汉武帝?"
凌晨时分,他敲响聚将鼓,冷冷扫视众人:"天亮前出发,后出者,斩。" 两千人衔枚疾进,整整一日一夜,终于在桑乾河畔追上乌丸主力。此时曹军已是人困马乏,乌丸却以为他们早该退回代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