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书房内,一身紫袍的男子站在案桌前一言不发。
身后传来动静,“叔父,你找我。”
一袭白衣的少年缓缓跨步走了进来,可刚走进来,前面便传来一声爆喝,
“跪下——”
陆云霁眸子一愣,随后掀袍跪下地上,垂下眼帘,他知道今日在殿堂一事必会惹叔父不满,可白日圣上大怒,若是真如陛下的旨意,那群弟子便一丝求生的机会也无了……
故而,他才铤而走险……
“陆云霁!我问你,陆家家规第一条,说得是什么!”身着紫袍的男子转过身子,沉着脸对着少年扬声道。
“修身洁行,慎终追远。”
“对,修身洁行,慎终追远,这是我们陆家的家规,也是我们陆家虽大梁开国以来三百年而不倒的原因!”陆元峰痛声道,“可你呢?今日竟然口无遮拦,说出那等话!”
“叔父,那是事实,此案证据蹊跷,且背后的柳州世家势力只手遮天,我们不能由此放任下去!”陆云霁清眸抬起,对着叔父道。
“我说了,此事得看圣上的意思,圣上不想花心思追究了,那我们就得放!还有我讲了,柳州的世家现如今动不得!”
“现如今动不得,那也得让他们付出点教训!古今往来,哪有犯案一丝惩罚也不受的例子?”陆云霁扬起清眸,坚毅的望着自己面前的紫袍男子。
“我说的又岂是这个意思!谋事者,方得徐徐图之!更何况我们陆家,是为大梁做事,是为圣上做事!”
“更是为百姓做事!”陆云霁扬声道,跪在那里,月色打在他的背脊如青松一般,少年扬着清眸直直迎向对面的视线。
“是,也是为百姓做事,云霁,你还太小,很多事情你还不知晓。有些东西得慢慢来,急不得……”陆元峰叹了口气,对着少年道。
“急不得,可大梁王朝内外早已中溃,若是仍见窟窿不去补救,而是一直等,难道还要等到大梁毁于一旦么!”少年想起前世沉痛的记忆,沉声质问道。
“住口!”陆元峰喝声打断白衣少年,瞪起眸子,气的浑身直发抖,“你在胡说些什么!难不成你也要走那些激进的法子,去弄些变法不成!”
“是,我想这么做。”陆云霁轻愣,缓缓答道,在与林尽尘那一雪夜交谈后,他才发觉,大梁的百姓过的很苦,很苦,那些底层的人活着竟然如此艰难,而生活在陆家的他却锦衣玉食,便升起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