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依旧淡淡的望着自己,不言不语。
良久的沉默让叶纪玄有些忐忑,他攥紧拳头,那双乌黑的眸眼浮现一丝不自信,他轻声开口道,“夫子,是……弟子说的不对么?”
“不,作为夫子,我认为你说得很对。”明修源终于开口了,他转身走到堂前最前端,望着墙壁上供奉的一尊神龛,“可我若是考官,你的答案却在我这垫底。”
叶纪玄震惊的望向明修源,面色十分不解。
“很震惊是么?”明修源道,他轻轻晃动了会儿拂尘,“因为你遗漏一个最关键,也是最致命的问题,那便是君!”
“我问你,贾士最终是怎么死的?”
蓝衣道袍的老人耷拉着眼皮,目光碰向对面的男子。
“触怒燕太祖,车裂而亡!”
“任何国策,任何谋略在君之一字上,皆为空谈,无君,谁来推动开民之政策,无君,谁来统治整个国家,无君,谁来号令百万强兵?君之二字,可谓终于泰山,君权二字,可谓强于天地!”话落至此,清袍老人的语调已经带着激动和颤抖。
明修源望着那摆在他面前的神龛,昭示着他现在的处境和身份。
君之一言,可让他生,又可让他死!
明修源眸中汹涌的情绪散去,又渐渐恢复以往淡淡的神色。
叶纪玄怔愣在那里,望着方才明修源激昂的神色,仿佛又见到曾经明夫子为他们上课时的情景,厚德载物,忠君念国,曾经一边为他们上课,一边义愤填膺痛骂朝内贪官骂的两颊通红。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宏儒硕学的天子旧师,而非如今追寻仙道的明真道人。
叶纪玄缓缓低着头,苦笑一声道,“看来学生还是得抓紧用功,早日能思索全面。”
“这并非是用功,玄纪,你始终缺了些悟性和天分,若当初你能有齐了安十分之一的悟性,今日你也不会仍被困在这方天地。可惜……”
听到明夫子的话,叶纪玄,刷得脸色一变,攥紧了拳头。
齐了安……
想到那张桀傲意气风发的脸,叶纪玄胸口起伏,心绪泛起一丝嫉妒。
若是他能有齐了安那样的天分,这句话,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听到了多少遍!
察觉到叶纪玄情绪变化后的明修源手指微动,目光轻闪,随后轻声走到叶纪玄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纪玄,你与齐了安是最先来此书院的人,也当我学生最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