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次翻页动作,齐了安的唇角已经被纸片磨出血渍,频繁的俯身动作也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难看,见齐了安仍要继续交代,陆云霁抬手制止了他,眉眼动容,他握紧齐了安的肩膀,摇了摇头,眼中关切道,
“你本就身负重伤,遭受凌虐,今日已经交代如此,剩下还是等我们带你出去再说。”
齐了安透过陆云霁的神色猜测到了意思,可仍是执意要不顾身体的继续,哪怕唇边流血,嘴角已然痛麻。
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晓,一副残躯能撑到自己见到陆云霁,见到能把证据托付的人已然是拼尽一口气强撑,若是不快些将事情交待完,他怕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想次,齐了安便继续动作着。
林尽尘望着地上那强吊着一口气,还在不断折腾自己的齐了安,抱着胳膊,冷眼望着对面,他着实不明白,这齐了安十七岁中举,二十岁便钦点探花郎,一身才气,聪慧过人,可谓风光无限,他若是有齐了安这能耐以及清白身,决计不会混成这副样子。
前世性子羁傲,在官场可出狂言得罪了人被下放,今生为了探查柳州之事被折磨于此,成为废人。
低点头,圆滑一点,自私一点,有什么不好?简直浪费一身本事。
桌上的烛泪积聚在台上,橙黄的灯光映在地上,投下的光影将室内分割两半,一阴一阳,林尽尘倚在一旁的阴影处,面无波澜的瞟着对面处在灯火下的二人。
书本上纸边处染上了鲜红,那人的唇上已经血肉模糊,将最后的信息传达给陆云霁后,齐了安血眸中终于松了松了,一直强撑着的那口气也舒了下去,随后一阵眩晕漆黑袭来,全身上下的钝痛折磨狠狠的折磨着自己,终于忍不住,齐了安倒在地上,缓缓闭上了眼。
“仰光兄!”陆云霁望着倒在地上的齐了安,眸中一紧,扬声喊道,扶住那轻的可怕的身躯,“抱歉,是我的错,我不该早前派你来这里。”
望着面色青黑,浑身虚弱的齐了安,陆云霁死死握紧着拳头,沉下微红的眸子,喉头有些发紧,原本他刚重生,还沉浸在大梁灭国的余痛之中急于出掉林尽尘这前世奸佞,在自己还未动身离京前往柳州之时,便路上遇见齐了安。
前世齐了安是个奇才,却因得罪翰林院主事被下放岭南,第二年便客死异乡。
或许是惋惜这个人,也或许是为了自己的计划,加之柳州接连几年科考不利闹出过质疑纷乱,有几桩案子告到了京内刑部,陆云霁便说服叔父派齐了安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