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闪过了一瞬恍惚。
遥忆往昔,曾有一双温柔的手,温暖的怀抱,温和的声音......但所有如云似锦的柔软,却在他进入苍龙谷之后被埋藏进深渊,再无法打捞。
原清逸本以为有人触及逆鳞,他会怒不可遏,但当它从长宁口中说出,他却有一种渴切,如同伤痕累累的身躯绝不允许外人窥视,却偏生想得到她的关注。
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若有朝一日被掀开,他祈愿是悉心呵护自己的柔手,带着深深的关切与眷恋。
惆怅间,原清逸端起凉茶一饮而尽,嗓音低沉:“偶尔会。”
幽幽声似水底青荇,长宁立马明白了自己不该有此询问。既然父亲爱自己的娘亲,那对他的生母而言便叫移情别恋,或许他的娘亲亦因此伤怀,他也见过断肠之景,才会对父亲积怨难消。
念及此,长宁跌坐在云毯上,越过榉木案几拉了拉他的袖袍:“兄长,抱歉,我不该多嘴,日后有我陪你,”顿了顿,她又补了句:“我会一直陪着你。”
阴云满布的天幕迸发出了几缕金光。
原清逸垂眸,心口的烦闷在澄澈的眼眸中消散,掌心覆盖住她的手背,低低的“嗯”了声。
胸口贴在案沿上有些硌人,长宁这想起忘尘道人送的古籍,她想快些瞧瞧里头的内容。
他的情绪已恢复如常,况且在马车内也不适合做些亲密的举动,她笑吟吟道:“兄长,你不练功了么?”
原清逸捏着她柔软的掌心,目光朝下撇了眼,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我这便凝神。”
直至察觉不到他的呼吸,长宁才缓缓地收回视线,迅速掏出古籍,翻至瞟到过“血”字的那页。
其上有一副图,画着种赤色的花,花瓣似蛇芯,花蕊宛若蛇眼,杆茎上覆有蛇鳞般的小青片,两条叶子似蛇尾朝外蜿蜒地伸展。
长宁从未在其他医册中见过此花,目光随即朝底下的一排小字看去。
血麟花,以蛇血喂养,待花绽放,于月圆夜采之,将花心花瓣碾粉,辅以当归等入药,可压女子体征,面若孩童,心有七窍……以花茎花叶碾粉,辅以龟壳入药,可令男子气脉通畅,薄情无欲……若花瓣花茎辅合欢等药,分别喂食男女,即令二人见之互贪气息,一旦交合,即颠鸾倒凤,不分昼夜,常用于道侣双修……
“双修?”长宁在心头默念了声,她盯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反反复复地品读,越看越觉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