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逸却认为长宁的出现与幽泽脱不了关系,在事情未明前,他对长宁终不该放松警惕。
眨眼间,塌前便已无人影,只余一豆灯芯在九彩凤戏凰烛台上静静地燃着。
晨光熹微,细细隐于浓雾之间,屋内还残着烛火。
长宁甫一睁眼,便闻到股药香,并非泽兰熏香,而是原清逸的气息。
许是昨儿睡了整日,她醒来后神清气爽,素手掀开莲花帐,喃喃细语:“圆圆,哥哥昨夜可来过?”
她酣眠时,隐约感觉有人。
圆圆在窝中长长地蹬了个腿,徐徐踱到塌前,往玉团脸舔去。
粗粝的舌苔扎得脸发痒,长宁咯咯一笑:“哥哥并不如彩彩所言般难以亲近,先前还宿夜守护于此,看来我今儿得好生谢过,指不定能借此机会与他更为亲厚。”
话间,她抵腰下塌,周身的不适感几乎消失,不过因躺久了头有些发晕。
及至盥洗室,长宁忆起月燕的嘱咐,只作了简单清洗,刚打算给圆圆梳理毛发,雪白的大爪便往后退去。
“月燕待会来洗?”
胖乎乎的脑袋微垂。
“为何,可是担心我的身子,”长宁起身转了圈,复屈腰:“你瞧,无碍,已不疼。”
圆圆摇头。
朦胧的水汽于温汤上飘散,长宁目光微侧,将帕子放置于旁:“好吧,那这几日就劳烦月燕替你清洗,回头我问问她有何心仪之物,咱得好好感谢,”顿了顿,又狡黠一笑:“哥哥前夜亦帮我暖床,我该做何答谢呢……”
暖床?
这两字能如此用?原清逸朝外望去,浓雾仍缥缈地笼着,她倒一如既往起得早。
声音听来脆如青果,想必见面她定是活蹦乱跳的模样,唇角兀自一勾。
雾气尚浓,亦未及饔食,长宁折身返回卧寝,掀开一丝窗缝深深地吸了口气,边伸腰边道:“昔年于西谷中我极少抱恙,怎么才至北谷便躺了两回,哥哥定会认为我身似芦花,可往常医官明明说我身体好着呢,此事为何,莫非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
原清逸眼前闪现出紫檀木桌上的五菜一汤,眉头不经意地挑起。
冷风顺着窗缝与屋内的熏暖相撞,在雕花木窗边凝结出水汽,长宁伸手一摸,踱到珊瑚炕桌,从紫檀描金木盒里拿出卷帙。
双鸾菱花铜镜映着少女全神贯注的柔软侧脸,指尖覆于扉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