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若有所思,顾宁熙道:“母亲放心,没有外人动过我的箱笼,不会让人有所怀疑。”
“也不全是这个,”孟夫人轻轻叹息,“你毕竟是及笄的姑娘,穿别的男子的里衣总归……总归不大妥当。”
虽说熙儿和昭王殿下是少时的玩伴,但他们都长大了,总得守男女大防。
“就这一回罢了,”顾宁熙撒娇道,“母亲总不能让孩儿穿湿着的衣裳吧?”
她当时也不想换,但一身的血腥味顾宁熙更难以忍受。
孟夫人点一点她的脑袋,又不免愧疚。若不是她无能护不住女儿,何至于让她在外风餐露宿的,还要整日里和朝臣为伍。
好歹糊弄过母亲,顾宁熙舒口气。
她想到后日的朝会,肯定又要掀起一番风浪。
……
本朝文臣六品、武将五品以上,便有资格上朝。
顾宁熙持笏立于含元殿上,想着返程至今风平浪静,大约是将所有的风波都集中在了这次朝会上。
昭王京郊遇袭一事陛下已然知晓,在金殿上亲自垂问。
武安侯谢谦与京兆尹主理此事,代昭王将奏报呈上:“禀陛下,刺客系出河北,乃夏贼赵建安余部,前后共一百零三人,已尽数落网。”
事情清楚,脉络明确,京兆尹也奏禀,刺客行刺是在京郊,并无百姓伤亡。
“昭王如何看?”明德帝看向立于右首的陆憬。
“回父皇,儿臣以为此事不必再深究。河北归附,人心不齐。若是大肆追查,只怕会引得降将人人自危,地方军心不稳。”
如此气量,明德帝心中甚是宽慰,满朝文武亦叹服。
“太子的意思呢?”
陆恒顺水推舟道:“儿臣以为五弟所言在理。”
此事昭王是苦主,他愿意息事宁人,旁人便更不会追究。
而陆恒身后,淮王陆忱本就面容沉静,闻言愈发安心。
行刺之事暂且揭过,顾宁熙却仍在猜想此事是否与东宫有关。不过天家事端,能有几桩是能刨根问底,有确切定论的呢?
“父皇,儿臣还有一言。”
朝臣的注意汇聚到昭王殿下身上,陆憬道:“百余名刺客入京,皆是从潼关过,此事有刺客画押为证。儿臣以为潼关太守难辞其咎,只怕他难以胜任此职。”
顾宁熙眉心一动,她便说么,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