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棚里,白心媛用大勺舀起一勺稀粥,仓库里霉变的大米经过淘洗已经基本去除了霉点,看起来似乎与正常稻米无异,她刚要把米粥盛进粗碗里,就听见朱之弘突然咳嗽了一声。
一旁的衙役瞬间读懂自家公子的意思,立刻拦住了白心媛,解释着朱之弘前几日献上的良计:“白小姐,汉州施粥新的规矩是要往里面加些沙土,米粮珍贵,我们只能救济最需要的灾民。”
他说着抓起一把土石撒进了粥桶,又用长勺搅拌着使其与米粥融合,粥桶飘散出的香味勾得灾民们直咽口水,人群骚动了一下,但还是都规矩老实地排着队,大家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等沙土和米粥彻底混在了一起,衙役才让开示意白心媛道:“白小姐,请吧!”
白心媛低头,借着手帕的遮掩抚过脖子上的金珠,她听着外边百姓对她的称赞和感激,面不改色地将它扯下吞入了肚中,生金毒素的发作比她想象中要痛苦多了。
几乎是咽下去的瞬间,白心媛就感觉脑袋发胀,全身血液流动的声音在耳朵里被无限地放大,心脏的砰砰声先是极慢然后突然变得极快,接着胃部开始抽搐,内脏似乎开始溃烂,她只觉浑身每一块皮肉都在疼痛。
白心媛的额角开始渗出虚汗,她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来到施粥的桌前,好在只有几步路,所以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妥,衙役们拔刀震慑着灾民,朱家父子奉承着中间的端王殿下,楚明盛满意地听着四周的溢美之词。
白心媛盛满一碗掺杂着沙石的米粥,却忽略了面前等着接碗的灾民,把粥送入了自己口中。
好难吃的粥,白心媛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粥,带着淡淡霉味的米粒混着咯牙的石粒,入嘴只有泥土的腥味几乎尝不见半点米香。
汉州可是鱼米之乡!府衙富户家的粮仓里堆满了精米,朱家时至今日还是非碧梗米不吃,汉州百姓种了一辈子的米,交给朝廷的赋税足以盖住汉州去南玉的官道好几个来回,却在受灾时吃不到一口能吃的米,而她的父亲却因为打开自家的米仓赈灾被人说成私开官仓,最终冤死狱中!
老天爷!你看得见吗?如果你看得见为什么不惩恶扬善?如果你看不见……那么就让她来做这个捅破天的人!
白心媛咽下米粥,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粥棚中的少女身形一颤,直直喷出了一口鲜红的液体!
鲜血洒进粥桶里,白心媛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她扶着桶沿拔出发髻上的银簪探入其中,银簪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