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响,惊得人手里的锣都要掉了。
“谁、谁在里头?可别是偷东西的贼,小心抓你去见官!”
打更人壮着胆子朝药铺里喊了话, 听里头的闷锤碾磨声陆陆续续传来, 窸窸窣窣的,却无人回应, 打更人索性把半边门打个大开, 蒙蒙天光顺着门口投进屋内, 踏进去要弄个明白。
可刚走进去没两步,就吓得腿软了,原是有个白影缩在墙角微微抽搐,散着头发,双手不知抓着什么草药往嘴里塞,一张苍白的脸微微抬起,几道血就从眼鼻处流出, 画面可怖无比。
铜锣掉地的嗡嗡响动异常刺耳,打更人被这一幕吓到惊恐地扒上门板,大口大口地呼着热气,僵着了片刻, 终于等喘上来些,立马就往外奔逃。
“鬼啊!有鬼啊……来、来人呐!”
呼喊声传得甚远,连连惊动了才起的邻居,兰卿晚怔怔望着门口被落下的铜锣,显然意外这时候被人打扰,眉骨微动,迷离的目光稍稍清醒了些,忍着痛楚,抬手含了杯水将嘴里的解药咽下。
缓上好一会儿,浑身酸麻的感觉开始一点点消散,兰卿晚才确认药效起作用了。
整整三个时辰,他逼着自己研制出解药,攻克夜里调制的毒药。
缓慢地眨了眨眼,他注视着门外江面升起的初阳,光芒涣散,意识反复恍惚,拭去刚刚毒发时流出的黑血和冷汗,比之前制出解药迟了至少半柱香,真是千钧一发。
“嘁——”
嘴角微扯,兰卿晚低低嗤了声,一个多月来已数不清多少次了,这种将死求生的极致快感,无形之中,叫人恐惧得隐隐亢奋,又觉着堵在心口那些混杂无解的情绪,在一刹那全然宣泄出来。
外头的动静渐渐大了,兰卿晚有些抵触地埋下头去,又始终摆脱不了那些嘈杂声,只好支起身子,想要再寻一处清静地方。
“兰师叔?!”
宁南清听到街坊邻居的报信,匆匆赶来店铺,看着里头尚未站稳的人,又见满桌满地的草药,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飞快扶上兰卿晚,“兰师叔你怎么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无事,睡一觉就好,让邻居们散了吧。”
兰卿晚安抚了句,无意让人担心,坚持往外走,“罗郁这些日子执行任务,回头别告诉他,免得他有顾虑。”
“可是你……”
“我说了无事。”
兰卿晚咽了咽喉咙,苦涩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