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极轻,兰卿晚眨着眼似又要睡着了,昭云初听着,一双眼沉在阴影之中,隐匿了神情。
晨间微风拂过,撩开了人额前的乱发,他一只手在半空中缩了缩,而后轻轻地搭在兰卿晚的背上——
“睡吧。”
……
日近中午,身旁熟悉的体温不复,不知是否幻觉,兰卿晚探了手去,只触到枕边遗留的荷包。
正午的阳光映入侧窗,一室幽静而寂然,步履缓慢,兰卿晚已下了榻来,在喝茶的席榻前,看到睡于此处的人,脑中一瞬恍惚。
云初他、为何要卧在这儿……
压制已久的思绪陡然冒出,像盆冷水泼下,惊得他浑身一颤,几乎要扑灭了他心底燃起的希望。
“叩叩――”
敲门声响起,昭云初身子一晃,恍惚睁眼,便注意到了身前的兰卿晚,而他的手指尖,则捏紧了那只荷包。
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到兰卿晚僵冷的脸色,瞳孔空洞得近乎无神,似已明白了什么。
恰时,叩门声再次响起,昭云初一惊,匆忙下榻,赶在兰卿晚有任何举动前,拍了拍肩膀,“我去开门。”
来人是宁南清,为的是受吴教头之托,喊他们过去吃午饭。
“吴叔叔说昨日大家都喝多了,今日恐怕都懒懒的,剩的好些硬菜都没吃完,热一热还有一大桌,让师父带师叔过去吃顿便饭。”
昨日的菜确实味道不错,昭云初想想倒也乐意,左右和兰卿晚留在家里头独处也别扭得很。
于是转回头,看向扶在门边站着的兰卿晚,正想问人是否同去,兰卿晚就先一步唤了他,“云初,我陪你一起。”
……
饭桌上,镖局里的伙计正聊着昨日谁喝醉后出了糗,谁又三杯倒,模仿滑稽的醉态,气氛一度欢得很。
吴教头也参与其中调笑着,不经意间瞧见昭云初与兰卿晚二人闷在一边默默吃饭,只偶尔陪着笑一笑,在饭桌上显得格格不入。
恰巧最后一盆老鸭汤从后边端了出来,昭云初顾着兰卿晚离得近,怕人被烫着,稍稍揽开了些身子,又顺手盛了一碗,知晓温度适中后,才放心地推到兰卿晚面前。
早已养成平常之事,落了其他人眼里,倒是好奇了些,这会儿功夫,话题就被吴教头引到了沉默的两人身上,拍过身边宁南清的肩膀,像是想借着聊闲天缓和一番。
“南清,瞧你师父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