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坊百街内,一座高高鼓楼显得尤为瞩目,里面正是管理市坊的官吏所在,虽说扬州市坊结构松散,但官吏仍没搬走,就在老市里。
此处,这里正进行着一场十日定价的惯例,京城来的信人已走,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能来的也都是大商贾,彼此间还给个面子,案上瓜果美食,酒茶点心,一应俱有。
薛百貌今日也来了,按理说她从只出席月底的那次定价,此次到来,却是摆摆手,让一班老朋友宽了心,“无妨无妨,没什么事情,大家就坐罢。”
一席话过,这薛参军难得提起了最近游泳赛事,大家神经都还松懈,笑呵呵的,说着那日也去看了,确实精彩,扬州城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有些知道内情的,摸不清参军对弟媳这番表态,不过先夸着总是好的,再者,巧娘子不是同行,他们对其只有欣赏的态度,那卖东西吸引顾客的手段,了得,了得啊。
参军听了果真笑笑,没说什么,谈到明日龙舟,大家还想着扬苏杭此次哪地会胜,参军却忽然道,“你们知那燕娘采莲曲,明日结束时还要再来一次哩!”
这话说得很有八卦好奇的味道,一时众客兴趣都被吸了过去。
“真的?”一男子捋捋胡子,“这采莲一舞实在美极,本想若日后有了机会,请燕娘来我家教一教那些舞娘,如今,倒是不必再费周折了,又乘了这巧娘的兴了!”
大家笑笑,有人想了想,倒问,“那日晚采莲一曲是为了士林衫,明日倒是为何?”
这话有理,便是再有钱也没这么折腾的,这女郎初来扬州,不到两月,这衣肆又是最近才开得起来,十日定价她不曾来过,如此种种,众人对她还不甚了解。
薛百貌喜欢众人的捧场,她拿了小酒盏,也没扫大家脸色,新奇道,“这与大儒来我扬州有关。”
她放下酒杯,外面是晴天,公事已毕,便挪了位子,新至厅子四面通透,里面侍女仆役摇着扇子,弹着清淡的曲子。
众人皆听她说着,“一则这大儒不服长衫,巧娘子做了一身朱子深衣什么的,咱们学府就称了这个机会请那些夫子来,二则崇文书馆编书之事远名,他们来也大多是为这事。”
“如此般,这夫子是要在我扬州常住了。”一精瘦男子敬酒。
薛百貌点点头,“不错。”
“好啊,等这些大儒一来,我扬州地界不缺老师了。”一女子懒散坐着,身上穿得甚是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