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劝告道,“不如修养好再去,您这样,纪淮舟少爷一定会担心的——”
霍少闻没有回答,只拿起床头的弯刀,配在腰上,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门。
要快些。
外面天气阴沉,透出一股山雨欲来的架势,风声呼啸,卷过地上的枯枝与树叶。
他步伐极快,身后的人追赶不及。
要快些。
霍少闻直奔后院,牵出自己的马,上马的姿势干净利落,浑然看不出已缠绵病榻许久。
要快些。
他骑在马上,再也看不清周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蒙城。
他要快些见到纪淮舟,快些确定对方完好无损,快些将他拥入怀中。
才能缓解那个梦之后的……痛彻心扉。
纪淮舟却颇为灵巧地一侧身,避开了,径自在琴前坐下来,抬眼时刚巧捕捉到少年将军微微怔愣的神色。
他只当没看见,谦和地温声开口说:“诸位贵人谈论这天下大事,鄙人一介草民,听着却只觉得头疼。”
他看向霍少闻,气定神闲道:“我虽眼拙,却恰好瞧见霍将军听着这曲儿,似是不大得兴。鄙人凑巧略通琴技,不如就为诸位大人弹奏一二,聊以助兴。”
王开济不时用袖袍擦拭着额角的汗,喉头上下滑动间,他忐忑开口道:“这”
“这有何不好?”张兆放声大笑起来,他有些醉了,一手拈杯一手揽人地朝纪淮舟走来,复又转身将席上众人皆扫视一遍,“今日本就为替小将军接风洗尘,自当尽兴!”
纪淮舟面上带笑:“大人好生风雅。”
“听闻那抚南侯纪涟也擅琴乐!”张兆因这夸赞得了兴,大着舌头摇头晃脑道,“只是曲高和寡,难得一闻,反倒是纪二,整日流连瓦舍勾栏,很是喜欢人前显露琴技。”
他说这话时,并未注意到霍少闻的神色十分吊诡。
“二世子心浮气躁,杂念太多,琴艺自然不如其胞弟抚南侯,”纪淮舟倒是面不改色,伸手一一抚过琴弦调试琴音,温声说,“在下亦是俗人,不过聊奏一曲。诸位,吃好喝好。”
席间插科打诨,纪淮舟面上不显分毫,好似什么都没入耳,气定神闲地弹了半晌琴,待到话题从吹捧霍少闻的客套话逐渐转至抚南侯府各种流言时,终于开了口。
纪淮舟挑起一弦,琴身迸发出一声嗡闻,他笑道:“诸位这般好奇宁州之事,在下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