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卷在纱帐中,床帐间传来呜呜咽咽的细弱哭声。
“别咬……疼。”
“你身上的伤已悉数痊愈,再没有我的痕迹了。”男人声音低沉,“纪淮舟,我同你说过,你要乖乖听我的话。你为何要去见他?”
少年清越的声音颤抖发软,像是覆着一层轻雾:“我为何不能见他?你……是在吃醋吗?”
“不是。”男人斩钉截铁回答。
“那你给我一个理由。”
床帐间传来一阵长久的沉默,霍少闻轻笑,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纪淮舟,你可知你如此信重的奚成岚,是东昌之人。”
“难怪……”少年嗓音微弱,却十分坚定,“东昌之人又如何?阿岚是不会害我的。”
“很好。”霍少闻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霍少闻,你……唔!”
……
夜色沉沉,墨蓝苍穹缀着几颗星子,半轮月爬上山头,在床前铺下一格清辉。
“咳咳!”
纪淮舟掀开床帐,伏在床沿撕心裂肺地咳着,瘦弱身躯如同被狂风打过的秋叶,不停地发着抖。
霍少闻冷眼旁观。
冷月横在少年白皙清瘦的后背,光影交错,蝴蝶骨的轮廓愈发清晰。阴暗目光逡巡着少年的身躯,全是吻咬过后落下的青红痕迹。
凄惨无比。
好半晌,那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方渐渐止息。
纪淮舟疲惫地阖住双目。
……太可怕了。
霍少闻自幼随军,力量强悍,体格健壮,无论是耐力还是那方面的能力都异于常人。
可以说,霍少闻是男人中的男人。
纪淮舟不由得为日后担忧,等到真与霍少闻同|房那一天,他恐怕会没掉半条命。
正想着,男人的气息忽然靠近,纪淮舟心中警铃大作,他猛地抬掌抵住霍少闻:“侯爷,我不行了……”
嘶哑的声音一出口,纪淮舟吓了一跳。
比乌鸦叫声都难听。
纪淮舟欲哭无泪,按住肿痛的咽喉,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控诉。
霍少闻捞起纪淮舟,抱在怀里,不语。
两人肌肤相贴,纪淮舟有些不自在,扑腾着捡起薄被裹住自己。
在一室寂静中,纪淮舟忍了忍,带着难听的嗓音启唇道:“侯爷酒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