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那日太子来过后,第二日咸德帝就派人送来了一个教习嬷嬷。
姜稚月当然知道,这些是为她生辰后择婿嫁人做准备的。
在她第三次捏着绣花针发呆的时候,石嬷嬷终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声音带着威仪问:
“公主三番两次精力不集中,可是身子不适?可需要老奴回禀陛下,为公主安排御医?”
姜稚月慌忙从窗外的梅花枝头收回视线,讪讪垂眸:
“不必了,嬷嬷请继续。”
这石嬷嬷是从前皇太后身边的人,宫中女官女使的规矩皆是由她与其余几位嬷嬷共同管教,也曾教导过文颐长公主,因此在宫中颇具威望。
她见姜稚月实在心不在焉,又恐绣花针伤了公主玉体,便道:
“公主今日女红便习到此处……”
姜稚月昨夜本就没睡好,一大早又被拉起来,此刻正是头昏脑胀得不行,听石嬷嬷这话,唇角不禁扬起一个弧度。
然而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又听石嬷嬷说:
“待公主稍事休息后,咱们来学一些内宅之道。”
姜稚月的笑意顿时僵在唇边,嘴角抽了一下,小声撒娇道:
“嬷嬷……今日可不可以先休息半日。”
她这番话,自然得到的是石嬷嬷一个充满慈爱的眼神,和无情的拒绝。
姜稚月:“……”
后面的课开始后不久,她就撑着手臂听得昏昏欲睡。
石嬷嬷的声音有一句没一句地飘进耳朵,姜稚月越听越不对劲儿,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最后突然抬起头,脸颊红扑扑地望向石嬷嬷。
石嬷嬷话音一顿,“公主可是有什么疑惑?”
有什么疑惑?
疑惑大着呢!
她不是父皇派来给自己讲授内宅礼仪规矩的么?
况且石嬷嬷方才也说了,是什么内宅之道,姜稚月原以为不过是学一些德容言功之类的,可她方才在讲什么?
如何平衡驸马与面首之间的关系?
若遇男人争风吃醋该怎么做?
甚至……在她抬头的前一句,石嬷嬷甚至说到了床笫间由几人伺候最为舒//爽?!
虽说她生辰宴后便可嫁人,早通人事也不是不可。
可这、这也太惊世骇俗了些。
“……石、石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