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承诺的还作数么?”胡侍中深深叩首,“臣侍奉太后多年,揣摩太后之意,私以为方才……太后已然同意陛下的条件,只是囿于油尽灯枯,口不能言罢了。”
“保薛兆和么?”谢凌钰语气微妙,“自然作数。”
不到半刻钟后,紧随胡侍中的朱衣使回来复命,手中赫然一枚玺印。
顾灵清看了一眼,确保为真。
那朱衣使禀道:“她方才在嫏嬛殿想自尽,被臣劈晕过去,需要严加看管么?”
“仔细看着。”谢凌钰无甚留下的理由,走到颐寿殿门,回头望了眼,吩咐顾灵清,“诏令过中书前,谁若走漏消息,格杀勿论。”
从长乐宫回式乾殿,分明马车慢了许多,时间却显得格外快。
谢凌钰一下马车,便见薛柔在式乾殿前。
殿前宦官劝道:“陛下当真不在,不知何时能回。”
“那我便在这里等着。”
薛柔眉头紧拧,回眸便见道玄色身影,连忙上前,情急之下拽住皇帝衣袖。
“阿音有何事?”谢凌钰垂下眼睫,盯着自己被攥皱的袖口,“怎么这般着急?”
“我来找陛下。”
薛柔环顾四周,见并无宗室的影子,怀疑自己是否想多了。
她怀揣希冀,问道:“陛下可知我姑母如何了?”
谢凌钰呼吸一滞,差点控制不住神情。
他嘴唇动了动,却想起长乐宫外围鲜血淋漓,被截杀的螺钿司使恐怕尸首还未处理干净。
终于,谢凌钰平静道:“她身体不大好,刚刚歇下。”
“朕忽闻急报,需向太后借玺印一用,便匆匆回宫,否则还能去慈云庵看你一眼。”
薛柔抿了抿唇,向他身后张望,果然见顾灵清手中一枚拳头大的玺印。
果然是自己想多,太后薨逝,诸王怎会毫无动静?
式乾殿前空荡荡一片静谧,薛柔心底舒口气,唯恐皇帝留自己在宫中过夜,她连忙道:“是我太过忧心,叨扰陛下清净,这便回去了。”
薛柔离宫时,鬼使神差回头看一眼巍峨宫门,不知为何心口刺痛,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这种怆然直到回府也未曾消失,薛柔有些不解,难道自己在宫中待久了,以至久居宫外便心绪低迷?
薛柔终日无事,反复思索进宫那日情形,越想越不对。
最为不合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