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得开怀,并无什么礼仪方面的顾忌,如牡丹肆意舒展层层花瓣,反倒有股极尽妍丽之感。
魏缃看着她,心底划过一丝念头。
倘若阿音能做自己嫂子就好了。
随即,脑海中浮现皇帝的身影,她赶紧摇摇头,罢了罢了。
魏缃回过神,“说来,你今日还未去式乾殿。”
“不必太急。”薛柔顿了一下,“有几次我借着差事的名义提前离开嫏嬛殿,被先生发现后捅到陛下面前了。”
她真怕匆匆忙忙赶往式乾殿,谢凌钰缓声道:“你今日学史,又借朕的名义提前离开了么?”
魏缃也不惊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忍不住感叹:“好在陛下仁慈,不会说什么。”
“仁慈”二字既出,薛柔一瞬间睁大双眼。
是她耳朵出了差错,或是过分草包到误会“仁慈”之意?
周遭尚有宫人路过,薛柔硬生生咽下想说的话,挤出一丝笑,附和:“陛下确是仁君。”
这句违心之言萦绕在薛柔耳畔,直到走进式乾殿仍无休止。
她刚一见着皇帝,便发觉他心情看上去还行。
薛柔想,许是刚流放一位偏向太后的官员,令他身心愉悦。
谢凌钰见她进来,手中动作滞涩一瞬,他若无其事搁下笔,使得那一瞬不被察觉。
然而,就那瞬间,一滴墨已然滴下,氤氲在白纸上,空留半个字。
谢凌钰示意她上前几步,“你近日可曾练过骑射?”
皇帝的脸色不似玩笑,薛柔莫名紧张起来,有种被先生盘问的错觉。
转瞬,她想起嫏嬛殿不教骑射,她根本无须心虚。
“陛下,徐国公曾亲自教我骑术,可我射艺确实不精。”
谢凌钰并无意外之色,引弓射箭需要臂力,薛柔一看便知不擅长射艺。
“下个月你随行至华林苑。”谢凌钰吩咐李顺拿来个盒子,问道:“想打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