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谢凌钰终于开口询问。
皇帝仿佛一尊玉石刻的雕像,唯有说话时平易近人些。
“臣女幼时同先帝太后同车,似乎没有这些繁复纹饰。”
薛柔指了指车壁之上黑红相间的龙凤漆纹。
“那是微服出宫的马车,自不宜张扬。”谢凌钰解答她的疑惑。
皇帝说完,又陷入沉默,似乎也是想起先帝与太后伉俪情深的模样。
先帝朝,为解皇后思家之苦,光是明面上的省亲便不知多少回,更不必提私下的。
所有人都说谢凌钰命好,在薛后膝下长大,又是景明帝唯一的儿子,生来便要做天子。
他的命的确好,好到生母不过一介南楚俘虏,也能坐拥大昭江山。
谢凌钰看了眼薛柔,小姑娘娇姿丽质,不知在想什么,一副喜滋滋的模样。
他心底没来由生出股烦躁。
有什么可高兴的?
只有傻瓜才每日无忧无虑。
薛柔正想着昨日插花拿了甲等,姑母不知会赏赐什么,却忽而背后一阵凉意,抬眸瞧一眼,谢凌钰还是那副动也不动的冰雕样。
真想伸手探一探他鼻息。
是活人么?
甫一抵达长乐宫,便有一圈宫人围上来接驾,却分毫不乱井然有序。
薛柔连忙小跑到胡侍中身边,远离皇帝。
谢凌钰陡然来长乐宫用晚膳,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就连太后也愣住一瞬。
阿音进宫后,陛下脾性缓和许多。
一顿饭下来,太后收回这个念头。
皇帝仍旧不发一言,唯独最后放下双箸,道:“朕有一事同母后商议。”
谢凌钰说话不紧不慢,“今日来式乾殿取奏折的宫人出了事,似乎与河间王有关。”
太后拧眉,河间王谢元慎乃先帝一母同胞的弟弟,素来不满她擅权。
当年景明帝膝下无子,河间王一度想做皇太弟,如今待在封地,恐怕只是看着安分。
每日都有宫人往返长乐宫与式乾殿,将奏折送到太后案前,若河间王有心窥探朝政……
太后隐隐动怒,不过一瞬又平复心绪,“陛下有何想法?”
“朕与母后连心,自是欲对河间王除之而后快。”
“不妥。”太后难得见皇帝说面子话,虽否决却语气缓和,“国库空虚,根基未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