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看见人嗅着香气在山崖边上转悠了会儿,连根带土得挖了两株兰草回来。
那兰草生得细秀,花的香气却足,只开了一朵也香气清幽怡人。
“花鸟行里收。”
康和问:“能卖个甚么价?”
“许十几个钱。”
康和拍了拍袖子上的土,笑道:“那今儿也不算白出来一趟了。”
说罢,他摘了两张野芋叶,小心给包了起来。
下午,两人便沿着溪回去。
山溪水有的从石头里冒出来,有的从高处流下,清冽的很。
水深和缓处能见着几尾青鱼静静滞在一块儿,小尾的两寸左右,大尾的竟然能赶上成年男子手掌大小。
两人一走近,几只觅食的长脚灰鸥鹭立时扑着翅飞去了高处。
范景看着个头不小飞走的鸥,颇有些可惜。
也是怪,往时能使弓的时候跑上一日的山都不一定能撞见笨鸟和鸥鹭,使不得弓时一茬一茬的往跟前撞。
若把瞧见的笨鸟鸥鹭都给弄到手,这一趟上山都不算白来了。
“咚。”
范景教一声响唤回了神,只见将才还在岸边上的康和早已按捺不住,挽起裤管下到了溪里。
他紧着石抢,一个猛子便往伏在河里的青鱼插去。
一串冰石似的水珠溅在了脸上。
康和自觉十分有把握的一枪,然则提起石抢时,却打了个空。
康和傻了眼:“不应当啊。”
他将才还算了太阳光的折射,在村里的时候他捉鱼可也是把好手。
于是又集中了精神出了几枪,却无一不是空响。
人便埋怨起来:“当是石抢不趁手。”
范景也没言,往溪边去砍了根竹子来,将竹头削尖了递与他。
康和换了竹竿又弄了几回。
竹竿数回空叉,尖头都磨钝了,溪水教他搅了个混,别说弄上一条来,就是原本卧在溪里的鱼都不知躲去了哪处。
他起了一身的汗,怪是口干舌燥,忍不得砸吧了下嘴。
在一头坐得屁股快发了麻的范景方才悠悠道:“这处常有鸥鹭和野鸭子出没,这些鱼早□□练得跟成了精似的,哪里能教你叉上来。”
“你怎不早说!”
康和丢下竹竿,从溪里爬上去,脚指头都教水泡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