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成亲家里不摆酒,婶婶勿破费。今日婶婶送了棉布,来日小弟小妹出世,我也得还贵礼。”
梁氏闻言微顿:“你这孩子。”
话虽这个理,但说得未免也太直了些。胜在梁氏知晓范景的性子一贯这模样,若是换做旁人,只怕还得多心。
他执意不肯要,也只好作罢。
两人辞谢了梁氏,带着几捆布回家时,时辰不算晚,但天色却转暗,路上飘着的毛毛雨,到家时,下得更密了。
巧儿听见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瞧见康和抱着布,眼睛都瞧直了。
“哥夫,你和大哥买了恁多布!都是些甚么款式?”
康和知道小丫头稀罕布,便是不知道她说的什麽,也从她的神态里瞧出了意思,于是蹲下身好脾气的把布给小丫头看。
巧儿摸着布匹,分明是村里人买好时也会买的款式和颜色,她却道:“哥夫眼光可真好!这布摸着就像上等货。”
小丫头嘴跟抹了蜜似的,康和便把原本就是给两个小丫头准备的那匹亮色布给了巧儿。
另一匹则是给张氏和范爹的。
一匹布好生裁剪能做两身成衣,若手巧的话,像珍儿巧儿那样的身形,是能做三套的。
巧儿欢喜的接过布匹,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谢谢哥夫!”
小丫头抱了布匹像兔子一样窜回了屋里,活似怕慢了半步康和就要反悔似的。
康和觉得小丫头怪是可爱,要去把另一匹布给陈氏,到闭着的屋门口,却听见屋里传来低低的哭声。
“这日子俺是不晓得咋过了,大景,你来评评理咧,你爹这个人有没有良心。”
范景叩门把陈氏叫了出来,问她怎么的,人便哭啼了开。
下午些时候落了雨,来家里头看热闹的村妇散了去,独是大房那头的张金桂坐着没走,还想等着新婿家来瞅一眼。
听得陈氏说家里不预备摆酒,见着落雨家来的范爹,便说了他一嘴这样的喜事怎也不摆酒。
范爹大着舌头说是陈氏不让弄。
张金桂听了这话立就摆起了长嫂的款儿来,数落陈三芳的不是。
说办事儿不摆酒席教村里乡亲来热闹一场,疏远了关系,来时家里有个甚么事人家也不乐得来帮。
又说不做宴失礼,让范家脸面上没光,她不当把银子捏得太紧。
说着竟张口言陈氏这是做后娘的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