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向阳,若非是晴朗的天气,这屋里白日都暗沉沉的,得点油灯才亮堂。
屋子也不大,靠北墙根儿摆着张木架子床,老气但耐脏的粗布床帐罩着,不见内里光景。
靠窗处有张堂屋里那般的四方竹制小桌,上头杂乱着些杯碗麻线刻刀.......
范景径直上前,把手里的箱笼放在地上,一把拨开桌上的杂物,包袱放在了上头。
一转头,发觉康和竟也跟着过来了。
他倒是没随着进来,杵在门口,眼睛已经教屋里的几面墙给吸了过去。
上头挂着的那些弓、箭、石抢;兔子毛皮,鹿角,黑彘牙看得他眼花缭乱。
而放在最显眼处的,还属一张皮毛发亮的黑熊皮,格外的烈性。
康和睁大了眼,心中惊叹,他光觉得范景干练,还不知他是个手艺人。
乍见他的屋子,觉得十分稀罕。
范景伸脚从门后勾出一条四脚矮凳儿,拿到了康和跟前,示意他坐。
康和却没坐下,殷切的指了指墙上的物什。
范景迟疑一瞬,点了下头。
康和得了许可立便进了屋里,直奔那黑熊皮毛去,摸了摸有些粗糙的毛,转看向鹿头,又上手触了触长长的鹿角,捏了捏坚硬如锥子般的野猪牙。
稀奇的取了弓箭拉试了一番麻弦,又抽出篓子里的竹箭……好似是猴子进了花果园一般。
灶屋这头,陈氏在腰间栓了块边角碎麻布做的围腰,麻利儿的刷了锅,下水煮了米。
举着菜刀踩着灶凳儿,又从灶上切了块儿巴掌大小的腊肉。
这肉长时间在灶上熏着,外里黑乎乎的跟块碳似的,但刀子切开处肥肉晶莹,瘦肉红艳艳,一股咸香。
在灶下劈柴烧火的珍儿和坐在灶门边折菜的巧儿,看着陈氏手里的那块儿肉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家里得有一个多月没吃过肉了,瞅着她娘这朝竟舍得切这么大一块腊肉下来。
哥夫上门她娘可真大方。
巧儿并着一双腿,一个小小的圆簸箕放在她膝盖上,里头装着一大把圆鼓鼓的菰瓜,也就是茭白。
她剥着菰瓜的外衣,偏头与烧着火的珍儿说道:“娘定是要用腊肉炒菰瓜吃。”
菰瓜洁白,脆嫩的跟笋一样,却又没有笋的涩味,是秋季里再好吃不过的菜。
家中田里的菰瓜成熟了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