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范守山的媳妇张金桂磕着一把晒干的尖栗儿,来院子里一屁股就坐下了。
抬手招呼着要出门去给牲口打草的珍儿和巧儿与她倒茶水吃。
珍儿老实,家里没泡得有现成的茶,就要往屋里取干茶来泡。
巧儿却将她拦住:“大伯娘磕着那香尖栗儿进来,也不见得她分一颗两颗给咱姐妹俩尝尝,倒是干会使唤人。亏你老实还特地拿茶来泡给她吃,灶上午间的米汤还没倒,她口渴了弄一碗给她吃便是了。”
珍儿听了妹妹的话,想想有理,便转去灶房里给张氏端了碗米汤。
张氏瞅见丫头弄的不是茶汤,挑起眼儿道:“家里恁简省,茶都不做来吃了?”
珍儿应付不来,愣着不晓得怎搭腔,还是巧儿笑着说道:“咱家里就属大伯大伯娘富裕,俺们本来就穷,夏月里茶吃完了说去买,现在大哥哥要说亲,可不得简省些。”
说罢,又道:“前些日子迎春姐姐家来了,定然给大伯娘又带了许多好东西回来,要是有好茶叶,也教俺们尝尝嘛。”
大房家的丫头范迎春,如今十八了,前几年教县里的一个大户人家瞧中,赁去了宅子里做事。
那孩子好孝心,月钱都交给爹娘不说,隔三差五的捎东西回来补贴家里。
张氏多得意,在村子里四处说她家丫头贴心咧,最爱的就是到陈氏面前来显摆。
张金桂听着巧儿嘴巴伶俐,抬手就想捏一下她的脸,却教小丫头躲了过去。
转拉着珍儿朝院子外头跑去了:“大伯娘你慢慢坐,俺跟姐姐去打草了。”
“这小妮儿,鬼得很,半点不像她二姐姐乖巧。”
在一头晾衣裳的陈氏见张氏吃了孩子一瘪,心头暗笑:“大嫂别同那丫头一般见识。”
张氏道:“我同她见识甚,就是逗逗这小妮儿欢喜。”
张金桂脸盘子有些圆,身形丰腴,素布包着的头发上簪着一朵象生花,不出门去吃席赶集,在村子里都还收收拾拾的。
日里头也不怎么干活儿,不是在家里头闲散着,就是和一帮村妇夫郎在大槐树下说闲。
有时候饭都是与大房住一块儿的婆婆范老娘弄的,别家媳妇哪有她的好日子。
可谁教范家那俩老辈子偏心大儿咧,陈氏又是范老娘娘家的侄女儿。
心更是偏进一窝子里了。
陈三芳本就不欢喜公公婆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