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你怎么了?!”程大丢去身上扛着的重担,踉踉跄跄地奔入屋内。
一切都迟了。
面色苍白的程怀红着眼晃动身子,宛如一个掉线的木偶倒在地上:“哥哥。”
两指摩擦去指腹上的尘土,反复划过灰白的嘴唇,他无助地看着怀中乱晃的人,源源不断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襟:“谁把你弄成这样,又是那混账吗?!”
“哥哥,对不起,我今日没有好好听话,早上去割草的时候又遇到他了,他对我拳打脚踢,我已然没了力气,身体好痛……”程怀紧闭双眼,双手捂着小腹,用尽全力喘气,胸膛起伏得可怕,好像一个撑大的气球一下子便能爆开。
“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大夫!”
“不行!”程怀拼死抓住那双要松开他的手,手指却很快无力地放开了,半握的手掌在空中摇晃良久,终于等来那双粗糙黝黑的大掌握住了他,“哥哥,我死了以后,你换个地方,换个地方,好好地替我活下去……”
话刚落音,整张身子扑通一声如石头般重重地砸到程大怀中,程大吃疼,抱着他的手颤抖许久,依旧保持着托举之势。
“哥哥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他不停地用衣袖摩擦着右手掌,直到红得几乎渗血才满意地停下,炽热的手掌划过程怀苍白的脸,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彻底闭上了。
“老天有眼,不负我这么些日子在冷冽的夜里等待,终于让我等来了报仇的机会。”
“混账东西!懦夫!”郭老五恶狠狠地呸了一声,朝着界别蜷缩着的乞丐吐了口痰,转身扶着墙欲要返回酒馆,嘴里不停地谩骂方才从他拳头中逃脱的人,“懦夫!打架都不尽兴!哼!”
他又朝着旁边蜷缩着的乞丐吐了口痰,见那乞丐骨瘦如柴,愣愣地蹲在地上打着寒战更是大笑不已。
眼看郭老五就要再次走到酒馆的大门,程大的心中焦灼不已,他怎么能让他回去?好不容易碰上他孤身一人,他要报仇!不行!绝对不能回去!
他疯似般冲向郭老五,用拳头宣泄着他的愤怒。
“好你个小子!竟敢搞偷袭!老子今日非教育教育你不可!”郭老五气急败坏,以为是方才那人,借着醉意猛地朝着眼前的人挥拳,又怕他故技重施逃跑,便一只手紧抱着他,另一只手不断地朝着他头上挥舞。
程大很快败下阵来,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也会被郭老五打死,他怎么这样懈怠,为何今日出门时不带上把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