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恭维着点头哈腰。
“死者的尸体在何处?”
“大人这边请。”钱知县咬牙瞥了眼身旁的张捕头,朝着旁边的小吏小声吩咐道,“张捕头今日累了,先送他回去休息罢。”
张捕头神色既不满又诧异,气得连礼数也顾不得便冷哼一声急匆匆从堂后的小门离开。
“大人,您这边请。”钱知县生怕惹怒沈淮之,连忙引着他往前走,生怕他瞧见张捕头那般无礼的模样。
房内的两张木台上各放置着一具尸体,其上都盖着白布,冰冷的月光随着敞开的木门照在白布上,显得阴森可怕。
这间屋子似乎比其他屋子要冷不少,即便外边太阳高照。
众人在门外裹上了白袍及戴上了手衣。
钱知县亲自引着沈淮之走到左侧的木台边,抬手缓慢地掀开了白布,一张浮肿的脸露了出来,继而是发白浮肿的身体。
“王越香死了之后,王父一支不愿相信她是跳河自尽,不愿意将尸身领回,她便一支留在此处。”
沈淮之点头,目光移到另一个木台上:“那是王父的尸体么?”
“正是。”
沈淮之扯了扯手衣,十指相扣,使手衣尽量与手掌贴合。
刘槿熙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似是对屋里的东西有些抗拒,哪料沈淮之却将目光移到了她身上。
“怎么了?”相处这样久,沈淮之这是第一次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刘槿熙忽觉得眼神乱放,她尴尬地望向后边的曾青,想要以此缓解气氛。
“你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尸臭?”
“过来。”沈淮之见她终于艰难地迈出了脚步,便继续问道,“还有呢?”
她总算是明白了沈淮之的意图,只好不情愿地朝着尸体又挪动了些。
尸体的皮肤松弛,惨白的皮肤耷拉在木台上,四周是黑色的飞虫攀爬,恶臭的味道源源不断地散发而出,感官一下受到巨大的冲击,惹得她不禁有些恶心。
“被水浸泡许久,哪里还能有什么味道,全是河里藻类的腥味。”
沈淮之见她憋红了脸,似是觉察出她的不适,便抬手将白布又盖了回去。
刘槿熙低头思量,正想要悄悄脱逃,忽的又被他叫住:“这个呢?”
抬头一看,沈淮之不知何时已经掀开了另一张白布,期待的眼神静静地停留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