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般说了,本殿若是再怪罪下去,旁人见了,倒要说是本殿的不是了。”
美人却更为害怕了:“奴家不敢!还请本殿处置奴家!”
他没有吭声,只是磨砂右手食指上的扳指。
美人害怕得向后爬去,向其他几位舞姬爬去,哭喊着:“救救我……请救救我……”
舞姬们继续舞着,无动于衷。
他漫不经心摩挲着翡翠扳指,指缝间漏出一缕绛紫烟雾,飘入那舞姬的口鼻。那女子哭声骤然凝滞,七窍渗出黑血,直直跌倒在地。
光天化日之下,就这般杀人于无形之间?果真是江河日下,人心不古。宵明惊诧之余,好奇这人的模样,悄悄沿着屏风爬到另一头。
被唤作“殿下”的男子身形几乎未动,沉默了半晌,讥笑道:“在秦国脚下,也容得你们放肆?”
宵明仔细瞧去,花瓣都惊得差些掉了一半——这、这、这不是从渊是谁?
最初她在阎王殿遇见从渊时,只见他身穿宽松蓝袍,腰间还挂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披散着紫发,倚靠在玉椅上喝着酒。
那时她第一眼看他,莫名有一种与这人相识许久的感觉。
眼前的从渊,俨然和他当初在阎王殿里的样貌一模一样。眉目间,除了什么也不在乎的漠然,还平添了些许杀伐之气。
她不由回想起来那时在七羽村从渊杀人的情形。
不过眨眼间,沿岸的海水便充斥了尸体血迹。村民七零八落躺在地上,有的眼珠蹦出,有的喉咙被割破,有的横尸岸边,血流不止。
还在岸边动弹了两下,软瘫软瘫的,黏在沙子上,就像一只苟延残喘的,被残忍去壳的蝗虫——人的舌头。
“仙君,也是你配遐想的?也不看你是什么杂碎。”
即便他是为了她才这样做,但那时他杀人不眨眼的脾性却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
和现在一样。
她还没从震惊中抽身出来,只见另一舞姬忽将焦尾琴横置膝头,指尖拨出金戈铁马之音,腕间银铃骤响,如同催命符。
舞姬面纱下眉眼如刀,腰肢柔转时袖中匕首寒光微闪。
叶长照斜倚玉案,指尖摩挲着扳指,任那抹胭脂香欺近身侧。
舞袖如流云拂过他脖颈的刹那,舞姬骤然暴起,将袖中藏匿的匕首直刺他咽喉。
叶长照却轻笑一声,轻轻躲过,反手扣住刺客腕骨——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