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代的时候建的,地面铺的是红砖,许多块这两年裂了,没来得及补。围栏也是,方砖砌成的花形,有几个边角破碎,花也不成花。总是没有时间来重新修整,花草也没养一盆在这里。
唯有吊顶的悬挂衣架是这里最新的装置,两年前刚装的。
边羽转动升降杆,上面的横杆缓缓降落,衣服一件一件横在眼前,干是几乎干了,总归仍有点润气,得拿进去吹一会儿暖气。
做完琐碎家务,大概八点半了,边羽一般这个时间开始工作。
他下楼时,四叔公在院外头和记者吵囔了起来。
“你看到没有?身份证上写的,是沉国温!这里只有姓沉的!沉默的沉!没有姓边的!”快七十岁的人,身子健朗,嗓音竟也还中气十足,“你要问什么飞机的事,去机场!我家有飞机吗?”
那记者“冥顽不灵”一般,同四叔公斗起嘴来:“那我看地址上写的地方就是这里啊,名字可以改,身份证也可以换啊。没理由这个资料会出错吧?”
四叔公气急败坏:“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记者拿出手机边录像:“请问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是不是你跟边至晖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他当年失事的真相吗?”
四叔公把记者推到门外去,扯了嗓子骂本地话,问他会不会听。记者还不依不饶地问着,四叔公狠狠关上铁门,将铁门紧锁住了。记者在门外喊了几声没人应,才悻悻离去。
四叔公回到屋内,嘴里碎碎骂着“短命寿的东西”,大抵是在骂那个记者,大风天能跑山上来。他气得咳嗽了起来。
边羽把大瓶鲜牛奶喝掉快一半,问四叔公剩下的需不需要帮他热一下。四叔公说不了,已经吃过稀饭,要到半山去拿昨天托人杀的鸡。
边羽看外面的天:“风很大。”
四叔公像没听到似的。没一会儿,他拿起外套披在身上,钥匙揣进兜里:“几步路不远,很快就回。”
门打开又“砰”一声关上,四叔公开关门总是很大力。
透过小院砖墙上的花孔,边羽看见四叔公迈着矫健的步子向山下走。
边羽把牛奶放回厨房冰箱里,到工作台前坐下,拣起桌台上未完成的木雕和雕刻刀,继续收尾的工作。
工作台靠墙,墙壁上有一面蒙尘的镜子,这面镜子二十几年前就贴在这里,是涂水银的,一半已坏了,里面的水银氧化成了一朵朵花的形状。
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