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读书人,这院中也只有我有本事去摘,遂爬到那棵硕大的腊梅树上,听他们在下面指挥,哪一株才算得上最高。
那腊梅树虽大,但枝条很是纤弱,我怕将枝条压坏,在上头颤颤巍巍,忽听得一声,“曲戍,你在干嘛?”
吓得我脚底一软,从那上面摔了下来。
我坐在床上,任祁桁一边斥我,一边给我抹药膏。其实要不是他那一声,以我的功夫,从顶上跳下来也没什么关系。但他这样骂着的时候,我只是垂着头,一声不吭,不愿叫他再生什么气。
祁桁说着说着,忽然自顾自地道:“当初在书院见你去找山主的时候,观你行止规矩的很,端正得少见……没成想……”
“没成想什么?”
“没成想都是装出来的。”
“……”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祁桁那日记得我,只是因为我从小在宫里学得的板正规矩,让他心生亲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而我看见的他的有趣,也真只我一人知道。旁人知道的,仍是那个无趣、苛责、“表里不一”的茶壶罐子。
窗外裹着小雪,我膝上的寒疾调理多年,其实已好了很多,只是方才那样一摔,又隐隐痛了上来,忍不住皱着眉头叫了一声。
祁桁冷冷地将我看着。
“这会儿知道疼了。”
“知道了,茶壶精。”我装作不耐烦地扯过被子捂脸,心尖却仿若这腊梅一样,寒冷中热烈地绽出花来。
唇角一翘,就再也压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