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殿下难得约我出来,我再带别的什么人,显得不知分寸。”
我道:“你我之间还需要什么分寸?当年在国子监,你已经拉着我不知分寸不知多少回了。”
贺栎山闷声笑,道:“当年顽皮,叫殿下见笑了。”
店家多抱来了一床被子,担心店家在菜里下药,我二人便没有吃晚饭,叫小二送来热水梳洗一番,吹了烛火睡下。
房间一片漆黑,空气里有一股淡雅的香气。我睡在外面,贺栎山睡在里面,我闭上眼睛,听见他闷声道:“殿下。”
我没听见他的下文,一会儿,道:“怎么?”
可能是躺着的缘故,我的声音也变得闷了起来。
“适才洗脸的时候,我瞧见殿下手腕处有道刀疤。”
我将右手伸出来,忽然便想起来房间没有点灯,黑黢黢什么都看不见,又落了下来。
“哦,之前受过伤。”
那道疤是我在处州跟人打架的时候留下的,当时的刀口又深又宽,愈合多年,没有完全平整,仍然看起来狰狞。
“是在吴州的时候弄的么?”
“嗯。”
空气安静了片刻,一会儿,我又听背后传来声音。
“当年殿下离京,康王殿下拉着我哭了三天三夜,说是舍不得殿下。”
我嗤地笑了,“他那哪是舍不得我,我走了,谁替他写策论,谁帮他当宫里边的替罪羊?安王莫被他骗了。”
“晚了,”贺栎山声音幽怨,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凄楚,“小王这么些年已经被他骗去不少银子,欠下数不清的人情了。”
我笑了两声,躺在床上不好翻身,肩膀抖动,硬生生将笑意压制下去。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我照拂他理所当然,你去招惹他做什么。他找你,你不理他就是。”
贺栎山道:“我与殿下同岁,看着康王殿下长大,有时也不忍心他落入歧途。”
我道:“你这样心软,不怕家底被他掏空吗?”
“若真有那一天,不知道殿下能不能恋在往日情面,收留小王。”
我将身子翻过去,不知道为何,这一室漆黑,我却感觉到贺栎山睁着眼。刚才那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也在这时有了下落——
原是他身上的熏香。
我二人隔得近了,还能感觉到他口唇呼出来的热气,混在那些香气里面,我于是往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