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会非常快,快到每个国家都必须全力争先才能追赶上这一波浪潮,理工、it、科研的重要性急剧拔高,未来是理科生的,不再由文人驱动。 既然政治不再是文人的舞台,仅仅内修己身又太过被动,那么我们这一代人,就一定会面临一种‘明明有了一些影响力却始终难以明确自身定位’的窘迫。 文学还重要吗?重要,但要排在发展后面。 等到发展出一定实力了,开始满足精神需求的时候,文学一定能够赢过电影电视游戏音乐吗?也存疑。 时代如此,个人奈何? 所以我们这一代文人注定不可能纯粹,也注定会有种种迷茫,这个时候道家就很适配了。 自由洒脱,游走在入世与出世之间,既可以求真务实,于红尘中追求个人价值的实现,也可以潇洒务虚,上溯中华民族之根本精神。 儒家不自在,中规中矩,道家真性情,纵横肆意,在那个更自由也更浪漫的未来,理在文前,道在儒上,对此我深信不疑。 所以我更爱《道德》,而非《论语》。 我也不觉得我会是一个华夏传统文人,新生代,恐怕也不会再有传统文人。” 话音落尽之后的良久时间,席间都是一片死寂。 余华瞪大双眼,用一种极别扭的姿势,扭头看着方星河。 陈丹娅环着胳膊,轻轻摩挲皮肤上的鸡皮疙瘩。 铁凝老师和少原老师面面相觑,嘴巴始终没有合上过。 李其纲把眼镜拿在手里,哆哆嗦嗦的擦来擦去。 振聋发聩吗? 是有的,却也不至于令人信服到难以辩驳的程度。 但是,当给出这样一番精辟见解的人只是一个不满14岁的小小少年时…… 没有谁能够描述清楚自己内心的震撼,哪怕他们全都是最擅长玩弄文字的顶级作家。 “小方,你……” 王蒙咂吧咂吧嘴,没能再说下去。 “妈的……” 叶兆言嘀咕了一句什么,除了那句粗口,后面的声音弱不可闻。 而萌芽总编赵长天想得格外深:你求道,我们修文,这是不是在隐晦表态咱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呢…… 他眯起眼睛审视方星河,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直到王亚丽大大咧咧的揉了揉方星河的头发,兴奋夸道:“不愧是我的弟弟,真给姐长脸!” 席间的气氛,这才渐渐开始松开。 然后,大家就着道与儒的话题,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吵到脸红脖子粗。 一部分人认为道家的东西确实很好,另一部分则坚持儒家的核心思想仍有积极意义。 对于文学发展的态度,整体上趋于悲观,又怀有莫名的希望。 方星河却再没有参与了,闷头吃喝,今天的淮扬菜非常鲜,是重生以来最美味的一顿饭。 差不多9点半散局,所有人都给方星河留了联系方式。 他们还有第二场,要去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