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被人现场抓包,眼神偏开,游走神思在眼底晃了晃,有些赧意浮面。
“说说,看我看得这么入神,都想什么了。”他目光跟着追过来,仿佛终于有了焦点。
“我只是好奇。”季夏示意他继续往前开。
车开动,他偏头问:“好奇什么?”
“好奇你。”
车抖了抖,不合时宜的刹车表明主驾片刻心神晃荡。
屈泽和她见过的位数不多的那些有钱人都不同,他没有那种世家高祖继承人的野心勃勃,比如窦淇,最世俗的爱欲骄恨都刻在脸上,眼高于顶,视寻常人为渺小蝼蚁。
更不似玩乐人间的纨绔,在墨尔本咖啡馆她见过许多,开着百万跑车,每次来带的伴都不同。
“我?”
“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她说这些话时盯着前方,远处吉普的车尾灯如两个小小指示灯。
屈泽玩咖啡,像个真正苦哈哈的咖啡师那样一路磨炼手艺,年纪轻轻竟能杀到国际赛事比赛当评委。——哪个富二代会干这种事?
更别说是好时好味那样国民级的跨国甜品帝国家的二少。
他在墨尔本为Zed''s咖啡那栋小洋楼签字时,她已觉得他财富惊人,背景不得了。
可如果他真是好时好味的那位,那就算墨尔本那整条老街的房子都是他家的,她也不难理解。
毕竟好时好味在国内甜品烘焙业内地位无可撼动,被说是三代人的童年味道,上个世纪30年代自海市发家后,直到今天,脉络延续跨越近百年时间。除了南极,每片大陆都有他们的分店。
“我怎么?”
“你……”季夏斟酌着话语,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那样家世背景里养出来的人,会是这样吗?
屈泽虽算不上无所事事不学无术,但若说他有特别想做的事,似乎也没有,反而是……
不做也可以。
没有也行。
不勉强。
算了。
——他的眼神总是很空。
那种灰白的空掩在疏懒轻慢的眼神背后,如不是长久相处,很难察觉。
就像此刻,他明明在看夕阳,目光却散着,好像什么也没入他的眼。
屈泽在她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看上去什么都有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