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线索了,她只好按照这个可疑的地址追踪过去。
在路经北海边境森林的途中,她遭遇了一伙在野外横行霸道的劫匪,子弹用尽后,她被逼到河滩边上,不断后退。
那是初冬,她双膝浸没入水中,冷的瑟瑟发抖,一队北海特遣部队恰好经过,将她救了下来。
她被重新带到了之前路过的地方——北海南部113号难民营,距离本来的目的地又远了三公里,她的时间有限,于是她向这里的护士请求面见这里的话事人。
见到萧衍的第一面,是在那间狭窄的办公室里,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冻伤的膝盖和小腿还没好完全。
“您好,我想请求提前出院,这是我的申请令。”
她一步步挪到办公桌前,递出那份字迹工整的文件。
萧衍坐在沙发上,二郎腿高高地翘在桌上,他放下手中的报告,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嗤笑一声。
她心神慌乱了一下,潜意识里不敢去思考这样的反应背后意味着什么,只是短暂地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段时间,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我……”
“你可以爬着去。”
她表情僵硬了一下,心中好像有什么薄透的东西轻轻碎掉了,她慢慢地回过神来。
“您好,我不懂您的意思。”
“我说,待不住就死外面去,听不懂人话吗,瘸子?”
那两个字出现的一瞬间,她的心猛然狂跳起来,泵出冰凉的血液在身体里艰难流通,寒冰般堵塞所有的思绪。
那些针对她的身体的恶意,从回忆里拉出无数的丝线,将这一点再次连接,她的人生像是被这张结结实实的网捕住永远不得超脱其中。
生动,具体,鲜活,就在她的前面,极富冲击力,咧着血淋淋的大嘴呲呲地嘲笑着,口中不断涌出黑漆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织出无数黑线布满了整个世界。
不断提醒着她,她是羸弱的、次等的、失败的。
高筑的自尊心在一点点崩坏,她的任何撕心裂肺的挣扎,都像是在对那些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的人调情。
一种讨巧的小手段。
要被当做人看待吗?可以的,要么先跪在脚边微笑,要么就不管不顾地发疯,然后把你架在火上烧死。
毕竟你太弱了啊,能怎么反抗呢?
她握紧小小的拳头,纤细手腕上的青筋微微崩起,能够使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