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骤然一惊,大脑瞬间清醒,脊背后面冒出一阵阵的冷汗,才发现她其实还睡着,月光下,少女的睡颜静谧,光洁的锁骨上泛着一点光。
他不敢再去看。
“二哥!”
耳畔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萧琛顿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他看向眼前的人,他的弟弟,萧衍,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挂着微笑。
他这是来示威的吗?
萧琛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恭喜。”
萧衍没说话,只从插兜里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拍了拍萧琛的肩膀,带着一大群宾客潇洒离去,像是战士在对决结束后对落败对手实力的一种认可。
萧琛扶了一下金丝眼镜框,视线直直地望向对面的墙壁上,他没有注视萧衍离去的背影。
他其实还不想认输。
……
化妆室内,女伴们紧挨着彼此坐在沙发上,兴奋地讨论着这桩近乎于完美的婚事。
特别是当助手拉开衣帽间,屠一鸿穿着那件雾面真丝抹胸的鱼尾流光缎面婚纱出现时,她柔顺如黑色缎绸的长发垂落于腰际,薄纱从抹胸领口自然垂落至镶嵌着无数碎钻的鱼尾裙摆,行走时若月光倾泻于水波涟漪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惊叹声。
一位约三十岁左右风韵犹存的女伴由衷地赞叹道:“这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
其他的女伴们也纷纷赞同,她们又开始夸奖起她的眼睛、耳饰、头发……一时间,各种各样的美誉之词向屠一鸿涌来,房间里充满了亲密和谐的气氛。
屠一鸿礼貌地微笑,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一个坐在沙发角落里的年轻女伴细心地注意到这一点,她同情地看着她,小声说道:“她太紧张了。”
几个助手扶着屠一鸿坐到化妆凳上,她们看着她,给她化妆,而她看着镜子里的所有人。
就是不看她自己。
过了约一个半小时左右,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助手为新娘盖上几层头纱,那双黑色的眼睛在雾一般的薄纱下若隐若现。
仿佛一匹月夜中徘徊的狼。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为美丽的新娘鼓掌。
她们笑吟吟地簇拥着她,走到四楼那间收拾好的双人卧室去,一路上,那位三十多岁的女伴一直紧紧牵着新娘的手,仿佛她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样。
她怜惜她,又真心为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