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被冲进来的守卫按在桌子上的那一刻,陈立新愤怒地冲女人的背影咆哮。
没有得到回应,在视线重新被黑暗笼罩前,今天的审问,就这样结束。
回到牢房,守卫的人解开她手上的镣铐后,锁上门离开。
陈立新使劲挣脱了手上的镣铐,一把掀开头上的头套,沮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水泥地地面冰凉,但是能让她感到冷静一些。
滴答——
滴答——
……
灰色的橡胶泡沫墙壁,灰色的橡胶床铺,灰色的软质塑料桌子,和灰色的洗漱盆、马桶,泡沫管重重包裹住的水龙头沉默地落下滴水声。
可以绝对防止她自杀的地方,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为了混淆她对时间的感知,女人对她的审问并不规律,可能一天一次,可能一天三次,可能白天,可能半夜,甚至还派人翘掉了她房间里的挂钟。
不仅如此,饭菜的派送也不规律,让她分不清早中午的时间,且每一顿都是相同种类、相同克数的面包和水。
这些种种,都是女人用来加速她精神崩溃的手段。
陈立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小腿已经已经蹲麻,屁股也凉飕飕的。
这是这里为数不多的,能让她平和地感到实在的事情了。
夜晚很快来临,也或许不是夜晚,因为房间里的灯永远不关,她只是感觉困了,就躺在床上,沉沉地闭上眼睛。
会不会这一切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能回去?
陈立新确确实实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是一个晴朗的冬日,她放学后买了菜,照常来到小公寓。
刚一进门,就看见祝吟辰和奕川二人坐在沙发上,正在一起品茶,交流着中年女人近三十的人生阅历和艰辛。
她把拎着的东西放到茶几上,正要加入话题,二楼厨房突然传来阿图特翻箱倒柜的声音。
她冲上楼,居然看见屠一鸿出现在厨房里,穿着围裙,正在教阿图特做鸡公煲。
一看见自己上来,阿图特就心虚地躲到屠一鸿身后,屠一鸿回过头,看了看背后的阿图特,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
“醒醒,陈立新。”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屠一鸿的低语。
直到看清眼前的脸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