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降真香气,混杂着戈壁干燥的气息,异样的安稳亲切。当年细竹帘子后轻言细语安慰着妹妹的裴羁,与眼前轻言细语安慰着她的裴羁渐渐融为一体,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初所渴望的,也许最终都会圆满吧。
那么她,又有什么可自苦的。没有当初的自己,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每一步走得都艰难,但也许唯有艰难,所以才更深刻,更懂得珍惜吧。苏樱安静地靠在裴羁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一点点加快,又一点点放慢,恢复到正常的节奏,他在想什么?是她么。
“念念,裴羁抚着她的头发,她是睡下之后又起来的,发髻解了,长发如瀑,垂在腰际,缎子一般柔软,“在想什么呢?
这样安静,这样柔软,让他的心都要化了,只想就这么拥抱着,直到永远。
“没想什么。
窗帘后,许是四周太安静的缘故,窦晏平模糊听见了这一声问。
觉得冷,心里像塞着一大块冰,再没有比此时更清楚,他与她之间,已经结束了。
也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要她喜欢,他都能够接受,可那个人,居然是裴羁。让人如此不甘,又如此不安。人的本性最难改变,裴羁曾经那样错待她,看轻她,难道真的可以从此全都改了?
紧紧攥着窗帘,看见桂树的阴影里,裴羁解了外袍,轻轻搭在苏樱身上。
“我不冷,裴羁将苏樱又搂紧些,呼出的气息在月光底下化成薄薄的白雾,“你若是冷了便回房吧,时辰不早了,明天还得赶路。
是该回去了,时辰不早了,不好好休息,明天必然疲累。可此时的安稳又让人留恋着,不舍得打破。苏樱微微闭着眼:“我也不冷。
向他怀里又窝了窝:“哥哥,你有没有始终耿耿于怀的事?
有,你。矛盾过挣扎过,行差步错过,拼死争取过。裴羁垂着眼皮,轻轻抚着她披散的长发:“念念,我已经让人去查当年你父亲当
年的行踪了想来很快就有回音。”
你耿耿于怀的事情我会竭尽全力帮你解开。
苏樱抬眼:“好查吗?”
二十年了人事全非要想查清真相想也知道有多艰难。
“官吏进京述职吏部都有档案只要查到当年你父亲的上官是谁顺藤摸瓜总能找到线索。”裴羁低声道。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线:“杨德寿现任天水刺史。”
窦晏平来了。苏樱一个激灵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