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苏樱垂着眼皮,觉得那灼热的手握紧了,带着痛苦,随即又松开些,轻轻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她也许,是被安慰到了吧。
“崔夫人与窦将军,是否在灞桥相识,私定终身?裴羁问出第二个问题。
苏樱想起母亲的画,想起窦玄簪子上的流水和柳枝,看见阿周点点头,又摇摇头,裴羁还在沉吟,苏樱心思急转,脱口问道:“他们不是私定终身,是两家都知道,都有意?
阿周点点头。
眼梢一下子湿了,苏樱哽咽着,对上窦晏平晦涩的目光,他涩着声音,问出下一句:“是否是我母亲从中作梗,破坏了他们的婚事?
阿周很快点头。
苏樱感觉到那灼热的手突然一抖,窦晏平转开了脸。
心里生出怜惜,又有无数感慨。她曾经那样怨恨过母亲,也曾猜测母亲若是与窦玄私奔,大约也是游戏人间,可眼下看来,母亲当年,应该也曾全心全力爱过吧,只不过在权势面前,少女炙热真诚的爱恋,是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崔夫人与窦将军私奔之后,有没有,裴羁顿了顿,将苏樱的手握得更紧些,“成亲?
额上一下子出了汗,苏樱秉着呼吸,看见阿周慢慢的,点了点头。
房里突然一下陷入寂静,窦晏平沉默着,转过了脸。
有一霎时想起壶关山道上苏樱纵马离开,头也不回的背影,母亲拆散了别人的姻缘,他的姻缘又被别人拆散,永失所爱,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天道难道,从来都是如此?
苏樱也不曾说话,四周分明是一片死寂,脑中却乱
哄哄的,无数声响。他们私下里成了亲,第二年她出生了。母亲与父亲仓促隐秘、没有一个人知晓的婚事。她到锦城时已经出生,婴孩的年龄难以分辨,她的出生,是母亲与父亲婚姻的产物,还是?
哽咽着,终是问出了那句话:“我,是不是父亲的女儿?”
紧紧盯着阿周,她不曾摇头也不曾点头,脸上是同样的惶恐迷茫,苏樱耐心等着,她始终没有反应,苏樱再忍不住,几乎是嘶吼着:“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肩上一暖,裴羁抱住了她,他的胸膛宽厚结实,他低低安慰着她,那样耐心,那样可靠,眼泪夺眶而出,苏樱埋进他怀里,低低哭了起来。
窦晏平伸着手,想要安慰,可裴羁搂得那么紧,又无从下手,颓然坐回去,看向阿周:“周姨,你若是知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