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塌前,轻轻将她放下:“你累了,睡一会儿。”
苏樱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闭上眼睛。
裴羁心底隐隐含着期待,期待她再给点反应,怒也好,骂也好,总是从前那个熟悉的苏樱,但她翻过身之后便不再开口,恢复了倦怠颓废的模样,裴羁顿了顿,去了茶盏舀了些白枇杷蜜,温水冲了半盏放在她床头,低声道:“起来喝水。”
声音都嘶哑了,若不润一润,必然要嗓子疼。
她只是背对着他不做声,裴羁皱眉,弯腰来抱,她突然转身用力推开他,嫌恶的目光。
让他心里一宽,将被子替她向上拉好,转身离开。
舱门轻轻开合,外面的天光漏进来又被阻隔,他走了,昏沉的船舱里又只剩下她一个,听着外面的浆声,水声。
单调重复的声响似乎包含着让人平静的神秘旋律,苏樱慢慢安静下来,觉得累,觉得疼,浑身每一处都像是被车轮重重碾过,喉咙里火辣辣的,发着痒只是想咳,扶着床架坐起来,拿过茶盏抿了口蜜水。
温热清甜,一点点抚慰着喉咙,苏樱慢慢地又抿了一口。
窦晏平来了。先前她觉得再做什么都是徒劳,她再不可能摆脱裴羁了,但是现在,她看到了希望。
她会逃脱的,上次那么难她都逃掉了,眼下还有窦晏平在帮她。她得吃好睡好,让自己状态好些,才有力气逃。
一口一口将那盏蜜水全都喝完,苏樱解了衣服重新睡下,闭上了眼睛。
客舱外。
裴羁独立船尾迎风眺望,岸边蒲苇丛生,飞鸟在沙洲上起起落落,极远处有一群黑点,是窦晏平那些人,但此时已经分辨不出哪一个是窦晏平,太远了。
风吹袍袖,裴羁沉默地望着。她回来了,因为窦晏
平出现的缘故。让他一想起来心里如同毒蛇啃咬,她对窦晏平,终是和对别人不一样。
“裴郎君,”阿周寻了过来,“小娘子怎么样了?”
“睡了。”裴羁看她一眼,“做些润喉的汤水给她。”
嗓子哑成那样,总要有几天难受,他给她的蜜水她不肯喝,阿周做的,她应该不会再拒绝。
“是。”阿周答应着,心神不宁,“方才岸上的是不是窦家十一郎君?”
其实不必问,隔得虽然远,但她认出来了,是窦晏平,先前在裴家时她就偷偷看过许多次,他跟窦玄,长得真像啊。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