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又擦起来。
水开始是温热的现在已经冷了他擦得很仔细连指甲侧面也都擦得干净他捏着她手指的时候动作轻柔就好像他们不是这般可笑的关系而是情人一般。苏樱突然觉得极其荒谬可笑重重甩开手。
手指擦着他的脸颊过去指甲参差不齐在眼角划出血痕细密尖锐的疼。裴羁一把抓住压抑的怒火和着不知如何处置她的郁燥沉声道:“闹够了没有?”
“没有。”苏樱睁开眼看见他眸中跳荡的烛火
啪裴羁重重摔下毛巾。
湿湿的在案上摔下一个印子高处的烛火受了惊飘摇着又荡了几下郁燥总无处发泄她一句话说完便又闭上眼仰着头靠住凭几不再看他冷静荡然无存裴羁捉住她的手解下蹀躞带上的剪刀咔嚓一声将参差不齐的指甲连根剪断。
苏樱头皮发着紧本能地睁开眼。他握着剪刀看她一眼方才的怒气不见了又是素日里冷静萧肃的裴羁。他慢慢捏住下一根手指。
苏樱屏住了呼吸。想起长安那
夜他一个接着一个,将她十根指甲全都剪断的情形,他知道她怕这个,他要折磨她。
咔嚓,第二根指甲连根剪断。这些天里她到底在做什么,每根指甲都有劈断的痕迹,指甲缝里还留着淡淡的绿色,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裴羁抬眼,看见她尖尖瘦瘦的下巴,眼睛下淡淡的青灰色,她闭着眼靠着凭几,单薄得像一片薄薄的瓷,随时都可能破碎,心陡然沉下去,裴羁吐口气,低低说道:“认个错,这件事我可以放过。
苏樱猛地瞪大了眼睛。
心中生出巨大的荒谬感,已经忘了要跟他周旋,冷笑一声:“是么?那我是不是还得跪下来谢你宽宏大量?
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裴羁压着眉:“苏樱。
休要如此得寸进尺,他已经在忍让,她却丝毫不肯罢休。
“怎么,她立刻抬眉,挑衅的神色,“跪下来不够吗?裴舍人想要我如何?
咔,又一根指甲齐根剪断,裴羁压着怒火,淡淡说道:“这次就算了,休要再有下次。
她不肯让,他偶尔让一步,也不算过分。
她却猛地撤手,他手中的剪刀失了准头,直直向她戳去,裴羁另只手急忙按住,锋刃戳到了自己,按下去一个小坑,拿开时渗着血。她并不看他,依旧是冷笑:“裴舍人好生宽宏大量,真让我不知该如何感激了。
啪!剪刀重重拍在案上,裴羁抬眼:“苏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