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鼻尖突然嗅到熟悉的幽淡香气,裴羁如遭雷击,猛地僵住。
是她,是她。他绝不会弄错,是她!
那些让他刻骨铭心的日夜,他在她身上嗅到的香气。手突然抖到无法控制,要费尽全身力气才能掏出火折子,点亮。微光一闪,昏黄着照出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铺,架子上随手搭着的,陌生的异域服饰,没有一样他曾经见过,但,是她,他绝不会弄错。
心口处灼烧到几乎要发狂,裴羁重重按住,颤抖着手脚,飞跑着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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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上,张法成看见了身后的飞奔而来的骆驼,骆驼背上面色紧张的康白,一伸手关上车窗:“小娘子,别出声。”
苏樱并没有出声,安静地躲回车中。方才那一瞥她已经看清了,康白只带着三四个人,张法成手下可是几十个带着兵刃的侍卫,沙州是张家的地盘,深更半夜四下无人,硬碰硬的话必定会连累康白,为今之计,只能见机行事,一步步看着办了。
车身一晃,马夫赶着继续往前走了,身后隐隐约约,听见张法成笑道:“是康郎君啊,咱们又见面了。”
康白急急勒住骆驼,跳下行礼:“张将军好啊,某方才从粟特会馆出来,馆中有急事要找叶画师商议,结果我去叶师家里扑了个空,听邻居说是张将军请走了,可否容我见一见?”
目光越过张法成,早已看见了他身后急匆匆赶路的车马,苏樱必定就在里头。上前一步:“叶师可是在车中?”
张法成伸手拦住:“慢着。”
心中游移不定。若是只有康白一个,大不了灭口,但他既然才从粟特会馆出来……那么知道他行踪的就不
在少数。粟特人在西域人数众多,身家豪富,这康白据说是康国国君的后裔,昭武九姓中最高贵的一支,在粟特人中颇有影响力,除非能做到不留一丝破绽,否则眼下就还不能动他。
远处,张用紧跟几步,隐在墙后。看见几十个侍从押着两辆车子飞快地往南去,前面那辆车旁边跟着两个侍婢,这么看的话,车里应该是女人,裴羁也说过,那家宅子里,是女人。
裴羁下过命令,要弄清那家人的身份,趁此时康白缠住了张法成,他正好追上去探一探。
张用一掠跃到房顶,借着夜色的掩护飞快跟上,突然听见门窗紧闭的车子里,几声女子咳嗽。
道旁。
康白也听见了,心中骤然一松,是苏樱的声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