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怀里的苏樱仰着脸,疑惑又迷茫,“裴郎君的母亲为什么要带我走?
她什么也不记得了,也好,倒是不用受这份屈辱苦楚。阿周忍着泪,轻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我苦命的小娘子啊。
卧房外,侍卫飞跑到近前,裴羁横身挡在卧房门前,长眉微扬:“退下。
声音不高,脸上也未见得如何疾言厉色,但久居上位的威压却让侍卫都怕起来,踌躇着不敢上前,杜若仪大怒:“裴羁让开!
“请恕儿子不能从命,裴羁躬身行了一礼,“母亲,我不能把樱娘交给你。
“破门!杜若仪厉声道。
侍卫不敢再犹豫,连忙上前推门,裴羁牢牢挡住,唤了一声:“来人,守门!
张用几个连忙跑进来,排成人墙守住卧房门,杜氏的侍卫眼看杜若仪毫无退缩之意,也只得拔刀向前,张用几个立刻也拔刀抵住,屋里安静得能听见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所有人大气儿不敢出一声,唯有兵刃的冷光偶尔映上日色,倏地一闪。
“裴羁,好,很好。杜若仪冷冷道,“你为了一个女人,竟对你的母亲拔刀相向。
“儿子知罪,任凭母亲处置,裴羁沉声相对,“但樱娘,儿子不能交给母亲。
卧房内,阿周紧紧搂着苏樱,暗暗念着阿弥陀佛,到此时心已经放下大半,裴羁一向敬重杜若仪,能为苏樱做到这一步,必是下定决心娶她,今后必定会对她好,轻轻拍着苏樱:“小娘子,这下好了,周姨就放心了。
却见苏樱先前总是迷茫的目光此时若有所思,沉默地看着未曾上漆的简陋门板。
卧房外。
杜若仪深吸一口气:“都退下,掩门!
杜氏的侍卫连忙都退出去,张用几个看见裴羁点头,这才跟着退出去,又把堂屋门也关上了,杜若仪冷冷道:“跪下。
裴羁撩袍跪地。
杜若仪慢慢走到近前,看他腰背挺直,目光深沉,即便跪着请罪,依旧是轩然霞举的风度。她怀胎十月,一手养大的儿子,七岁举神童,十五岁
雁塔题名,步入朝堂,这二十多年里这个儿子从不曾让她操过半点心,反而给她带来无数荣耀,但如今,却同样是这个让她引以为傲的儿子,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
痛彻心扉。
低头看他,冷笑一声:“苏樱?竟然是她。
“我以为有你父亲的前车之鉴,你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