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苏樱知道,他是同意了,早晨送那盏茶便是试探,他肯来,多半也是愿意的。连忙吩咐侍婢:“把郎君的饭送到这里来。”
挨着他坐下,他似是有些意外,长眉微微一抬,审视地看她,苏樱下意识地挪开些,心里紧张着,从昨夜之后,她对他的畏惧又深了一层,此时心怀鬼胎,更觉得怕,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了。
但,他是留恋她的,他有弱点。
定定神,脸上露出羞怯,低声道:“我坐阿兄旁边,给阿兄布菜。”
裴羁又看她一眼,两个人的情况多是对坐,像她这般紧挨着他的坐法却是少见。直觉她是在算计着什么,但此时整个人有种极少见的散漫松弛,便也不去跟她计较,毕竟她再多算计,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饭还不曾送来,苏樱伸手拈起一个草莓,剥去果蒂双手奉给裴羁:“阿兄尝尝这个,很新鲜。”
指尖纤纤,如倒垂的花,嫣红的草莓便是蕊,这一刹那裴羁突然极想就这么低下头,就着她纤纤玉手吃下去,下一息终是压下冲动,伸手接过。
草莓新熟,吃起来是微微的酸,口感并非上佳,然则香气极佳,充盈满口,使人留恋。刚刚吃完一个,她又剥了一只送过来:“阿兄再吃一个吧。”
只有这七八个,她看起来喜欢,便留给她吧。裴羁摆摆手,指尖染了草莓浓郁的香气,和着她身上馥郁的蔷薇水香气,说不出的微醺感觉。昨日里他曾觉得那蔷薇水香得有些闹,此时闻得习惯了,又是别一种滋味。
门帘子一动,侍婢捧着食盒进来了,苏樱起身接过,吩咐道:“退下吧,我来摆。”
先奉上牙箸,又将菜蔬取出来摆好,小小的食案一点点填满,略略慌乱的心绪此时也渐渐安稳。在裴家那一年多她从不曾与他一道用过饭,他厌恶她们母女,从她们进门后基本都避开了,她对他口味的了解还都是从前所知的一星半点,也不知近来有没有变。
盛一碗粥奉上,放软了声音:“我亲手做的,阿兄尝尝吧。”
裴羁低眼,看见碗里熬得浓稠的杏仁粥,微黄的颜色,微微苦涩的杏仁香气。
他是经常吃这个,她从不曾与他一道用饭,难为竟然知道他的口味。
让他再次意识到,她这般细致妥帖、察言观色的功夫,大约是在夹缝中求生存所练就出来的吧。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默默吃着粥,她也在吃,吃两口便放下,又给他布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