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无声滑落。
如同被扯下的幕帘一样,缓缓露出了恶鬼背后持剑之人的真容。
砰。
砰砰。
不知是谁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
宁箫仰头,脸上沾着些许污脏的血,却笑容灿烂异常,完全不似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小姑娘。
最后一抹霞红映在她脸颊。
“道…………”
随即夜幕降临,声音如光线隐没。
今夜无云。
徐赐安收剑,清冷的月光下,鬓角的白发垂在眼前。
她看着那缕发,笑容骤然消失。
徐赐安递过来一张帕子。
她不接。
徐赐安问:“可有受伤?”
她眼珠子僵硬地转了转,缓缓看向他眼角蕴着岁月的细纹。不语。
“明日,我会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一个小姑娘自己住太危险了。”
“宁箫?”
她动也不动。
她像是第一次才见过这么个人似的,不认识,不搭理,不闻不问。
徐赐安有点头疼,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不告而别,只是道:“我回来,是取一样重要之物。”
“那个发冠…………”
徐赐安没说下去。
至此,她才终于嘴唇翕张,极力隐忍着什么似的,低低冷冷道:“你让我,静一静。”
随后,便踏入房间,合上了门。
徐赐安:“……………”.
黑黢黢的屋内,“宁箫”背靠着木门,一只手捂着脸,眼眶里有什么东西不住滚下,与身体同时滑落。
可她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泪水却悬在了面颊之上——一朵红莲若隐若现,像干涸的土地渴求雨水那样,虔诚而又贪婪地吞食着她的泪。
连同其中无穷无尽的情绪一起。
泪尽的刹那,红莲餍足地舒展花瓣,她浑身的皮肤表面都泛起一层耀眼的、灼热的光,那光焦渴地探向她的心口,似乎想在其中扎根。
“滚。”宫忱说。
花瓣猛然一颤。
然后慢慢地、乖顺地、暗下去。
至此,圣火认主.
刚入夜,贫瘠的乌衣巷尚星火点点。
徐赐安以手撑在石桌上,阖目假寐,脑海不时闪过方才宁箫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