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缓了一刻,两刻,三刻后,心就突然激烈跳动,如千军阵前擂鼓的急促鼓点,震得浑身血液沸腾。
他顿了顿,续道:“朕需要一个长子。除了你,谁也不行。”
便是这么轻轻一句话,容璇已两三夜没有睡好。
每每入睡前,她都把那日祁涵同她说的几句话反复掏出来咀嚼,越是回想,越是心头欢喜,喜得无以复加。
是否在他心里,她已潜移默化地占了一些份量了,所以,……
原本她还以为,祁涵这几日是兴致所至,却没有要孩子的意思,便让她喝避子汤——哪知那是调养身子的药——哪知,他也想与她有个孩子。
臧夏说她近来心情好,脸上笑影都多了,便悄悄问:“娘娘,可是陛下要升您的位份了?”
臧夏十分关注这个,毕竟,这直接关系到各人每月的月俸呢。
容璇闻声,笑了笑说:“没有。”容璇侧过脸,这扇六曲紫檀屏风,每一扇上嵌着白玉,雕琢出整幅的山水长卷,大夏朝千里如画江山,天地六合。
最右边画的是扬江滔滔之水,她便站在这一扇后边。
他们隔着屏风对弈,外边霏霏细雪,室内燃香寂静,间是棋盘落子清脆声。
祁涵闲谈似的开口,问钟宴:“昨日闻钟卿在宜璇长大。宜璇在扬江北岸,离上京城山遥路远,钟卿到上京城可习惯?”
钟宴恭敬答道:“不瞒陛下,微臣的确有些……水土不服。宜璇少雪,臣进京才见到如此浩浩大雪,近日天气寒冷,臣尚在寻觅合适的御寒之法。”
祁涵若有所思,半晌,落下一枚棋子,嗓音含着寡淡的笑:“朕倒好奇,武宁侯为何将世子养在宜璇?区区小城,比不得洛阳、金璇旧都大城,也不算繁华。”
钟宴笑了笑,道:“臣出生时,家父正领兵往西南平叛。臣生来体弱,母亲听了一个道人的话,须在小地方贱养才能平安长大。”
他语声低缓,似一壶醇厚老酒,听来不急不躁,想必,是知礼沉稳之人。
容璇侧耳细听着他们的动静,寻思着,若当真有武宁侯世子这般身份尊贵的人在宜璇长大,她就算不认得,也该听过;现下这钟宴说他是“贱养”长大的,恐怕在宜璇不显山不露水,说不准……她还真的见过。
不过,宜璇虽也有些豪族乡绅,亦不曾有他这样气度翩翩的人物。
祁涵顿了顿,随意问了他几句宜璇的风土人情,钟宴